跌跌撞撞地冲出宿舍门。
走廊里空无一人，只有他急促的脚步声在回荡拐角，眼前豁然开朗——一片巨大的露天训练场。数十个穿着同款青绿运动服的少年已经列队站好，个个身姿挺拔，眼神锐利，浑身上下散发着蓬勃的朝气和隐隐的压迫感。场边站着几位教练模样的人，其中一个穿着深蓝色运动服、戴着墨镜的魁梧男人尤为显眼，他抱着双臂，面无表情地看着林修狼狈地冲进队伍末尾。
“报告！b-147，林修，迟……迟到！”林修喘着粗气，声音因为紧张而有些变调。
墨镜教练——拓植龙二，目光扫过他，没说话，只是嘴角似乎向下撇了撇，透着一丝不易察觉的冷意。另一个穿着白色运动服、气质相对温和些的教练，斋藤至，则微微皱了下眉。
队伍里响起几声极低的嗤笑，林修的脸瞬间涨得通红，恨不得找个地缝钻进去。
“全体都有！热身跑十圈！开始！”拓植龙二的声音洪亮而冷酷，没有丝毫拖泥带水。
队伍立刻动了起来，像一股青绿色的洪流涌向跑道。林修夹在队伍中间，刚开始还能勉强跟上，但仅仅一圈过后，他就感觉肺部火烧火燎，双腿灌了铅般沉重，每一步都像踩在刀尖上。汗水迅速浸透了运动服，眼前的景象开始模糊旋转。
他咬着牙，拼命想坚持，但身体的本能背叛了他的意志。脚步越来越慢，距离前面的人越来越远，最终在第三圈过半的时候，他眼前一黑，脚下一个踉跄，整个人软软地向前扑倒。
“砰！”一声闷响，尘土飞扬。
“喂！替补的！搞什么啊！”跑过他身边的几个正式队员毫不掩饰地投来鄙夷的目光。
“身体素质这么差，怎么混进来的？”
“该不会是走错地方了吧？这里可不是养老院！”
林修趴在粗糙的塑胶跑道上，脸颊贴着冰冷的地面，粗重的喘息带起细小的尘土颗粒。屈辱和无力感几乎将他淹没。他挣扎着想爬起来，但四肢酸软得根本不听使唤。
斋藤至走了过来，蹲下身查看了一下他的情况，对拓植说：“拓植教练，他好像只是体力透支了，让他休息一下吧。”
拓植龙二哼了一声，没再看他，继续盯着场上奔跑的队伍。
林修被两个工作人员搀扶到场边的长椅上坐下，丢给他一瓶水和一条毛巾。他低着头，用毛巾盖住脸，隔绝了那些或好奇或嘲弄的视线。汗水混着泪水浸湿了毛巾，黏腻地贴在皮肤上。
跑圈结束后是分组基础训练。挥拍练习、步法移动、网前截击……每一项训练都让林修感到无所适从。他笨拙地模仿着旁边人的动作，身体僵硬得像块木头，网球拍在他手里仿佛有千斤重，每一次挥动都显得那么不协调。汗水再次浸湿了衣服，但这次更多的是因为紧张和挫败。
“喂，替补的！手腕发力！不是让你用蛮力抡！”负责指导他们这组的助教皱着眉头呵斥。
“脚步！脚步跟上！你是木头桩子吗？”
“球都到眼前了，你倒是动啊！”
一句句毫不留情的批评像鞭子一样抽在他身上。他咬着嘴唇，努力想做好，但身体和意识完全脱节。每一次失误都引来更多的侧目和窃笑。那个幽蓝的系统界面？幻觉，一定是幻觉。他现在只想找个地方把自己埋起来。
午休的哨声终于响起，如同天籁。林修拖着几乎散架的身体，最后一个走进食堂。饭菜的香气扑面而来，但他毫无胃口，只随便扒拉了几口，就匆匆离开了喧闹的食堂。
他需要一个安静的地方，一个能让他暂时逃避这噩梦般现实的地方。
训练场边缘，靠近一片小树林的地方，有几张供人休息的长椅。林修走过去，像一滩烂泥般瘫倒在最角落的一张椅子上。树荫遮蔽了正午炽热的阳光，只留下斑驳的光点和一丝难得的清凉。微风吹过树叶，发出沙沙的轻响。
紧绷了一上午的神经，在疲惫和沮丧的双重夹击下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