台上。他的声音不高，却带着一种不容置疑的威严，瞬间压过了所有击球声和脚步声。整个训练场，上百号人，如同被按下了暂停键，齐刷刷地停下动作，迅速列队，鸦雀无声。
林奇被板寸头少年拽着，挤进了队伍末尾。他感觉自己像个误入狼群的羊，周围的少年们个个眼神锐利，气息沉稳，肌肉线条流畅，那是长期高强度训练的结果。而他，穿着同样的衣服，却像个冒牌货。
鬼教练的目光缓缓扫过全场，每一个被他看到的人都下意识地挺直了脊背。当那目光落在队尾，落在林奇身上时，林奇感觉自己的血液都要冻住了。那眼神里有审视，有漠然，还有一丝……毫不掩饰的轻视？
“新来的，报名字。”鬼教练的声音没有任何起伏。
“林……林奇。”他的声音有点抖。
“林奇。”鬼教练重复了一遍，像是在念一个无关紧要的代号，“U17训练营，只看实力，不问出身。在这里，弱者没有存在的价值。现在，绕场二十圈，热身开始！”
命令一下，整个队伍如同开闸的洪水，轰然启动。少年们如同离弦之箭般冲了出去，速度快得惊人。
林奇咬咬牙，也跟着跑了起来。一圈，两圈……肺部开始火烧火燎，腿像灌了铅。他平时体育课跑个一千米都够呛，现在这训练场的跑道一圈少说也有八百米！汗水瞬间浸透了训练服，眼前阵阵发黑。身边的队友一个个轻松地超越他，甚至有人跑过他身边时，发出毫不掩饰的嗤笑声。
“喂，新来的，蜗牛爬呢？”
“就这体能，怎么混进U17的？”
“别挡道啊！”
嘲笑声像针一样扎进耳朵。林奇咬着牙，拼命想迈开步子，但身体却不听使唤，越来越慢，最终被大部队远远甩开，成了孤零零落在最后的那个。
好不容易熬到二十圈结束，林奇几乎是爬着回到集合点的。他双手撑着膝盖，大口喘着粗气，汗水顺着下巴滴在地上，汇成一小滩水渍。眼前金星乱冒，胃里翻江倒海。
“废物。”一个冰冷的声音在头顶响起。
林奇抬头，对上鬼教练那双毫无感情的眼睛。“二十圈就累成这样，你的体能连三岁小孩都不如！接下来的基础挥拍练习，一千次！做不完不准吃午饭！”
林奇眼前一黑。一千次挥拍？他现在连胳膊都抬不起来！
训练场边上堆满了成筐的网球。有队员在练习多球击打，球童们穿梭着捡球。一个球滚到了林奇脚边。
“喂，吊车尾！把球捡过来！”不远处，一个正在练习的队员头也不回地喊道。
林奇下意识地弯腰去捡。他太累了，动作慢得像树懒。
“慢死了！蜗牛都比你快！”另一个球童跑过来，一把抢过他手里的球，鄙夷地瞪了他一眼，“一边待着去，别碍事！”
林奇僵在原地，脸上火辣辣的。周围的目光，有嘲弄，有漠然，唯独没有同情。在这个以实力为尊的地方，弱小本身就是原罪。
一上午的训练，对林奇来说如同炼狱。挥拍动作僵硬变形，根本找不到发力点，球要么打飞，要么软绵绵地落在网前。鬼教练的怒吼声几乎没停过，队友们避他如避瘟神。汗水流进眼睛，又涩又痛，混着那股挥之不去的屈辱感。
中午，食堂。林奇端着餐盘，找了个最角落的位置坐下。饭菜很丰盛，但他食不知味。周围是喧闹的谈笑声，讨论着训练、技术、某个强力选手的绝招……那些话题离他无比遥远。他能感受到那些有意无意扫过来的目光，带着探究和轻蔑。
“就是他啊，上午那个，二十圈跑下来跟快死了一样。”
“挥拍动作简直辣眼睛，鬼教练脸都气黑了。”
“真不知道这种人是怎么混进来的，拉低我们整体水平。”
“估计是哪家塞钱进来的少爷吧，啧。”
议论声不大不小，刚好能飘进林奇的耳朵。他低着头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