p> “深度睡眠模式即将结束。神经连接开始不稳定。”
电子音的警告突然响起。对面的虚拟越前身影一阵模糊，随即化作流光消散。脚下的球场也如潮水般褪去，露出纯白的背影。
“本次训练结束。成功回击外旋发球概率：13.8%。”
“警告：精神负荷已接近阈值。强制唤醒程序启动。”
林默猛地睁开眼！
刺目的阳光透过宿舍狭小的窗户，斜斜地照射进来，在水泥地上投下一块亮斑。他大口喘息着，心脏在胸腔里狂跳不止，浑身的肌肉都在微微颤抖，尤其是右手手腕，酸痛得像是要断掉。汗水浸透了身下的床单，冰凉一片。
但和身体上的极度疲惫形成鲜明对比的，是大脑里前所未有的清明和亢奋。无数个接球的画面、身体的细微动作、球路旋转的预判……清晰得如同慢镜头回放，深深印刻在记忆能清晰地“感觉”到自己手腕肌肉在应对旋转时的发力变化。
下午的分组对抗……越前龙马……
他挣扎着从床上坐起，靠在冰冷的墙壁上，抹了一把脸上的冷汗。恐惧感依旧存在，但不再是那种灭顶的绝望。一丝微弱的、几乎无法察觉的火苗，在心底悄然燃起。13.8%……虽然很低，但不再是零！不再是毫无还手之力！他至少，在梦里，碰到过那条界限！
他扶着墙，踉踉跄跄地走向盥洗室。冰冷的水泼在脸上，带来短暂的清醒。他看着镜子里那个脸色苍白、眼窝深陷、头发凌乱的少年，扯出一个比哭还难看的笑容。
还有机会。虽然渺茫，但不再是零。
下午的训练场，气氛比平时更加肃杀。分组对抗的贴在公告栏上，吸引了所有人的目光。
“A组：真田弦一郎 VS 迹部景吾”
“b组：幸村精市 VS 白石藏之介”
“c组：越前龙马 VS 林默”
名单一出，围观的人群里瞬间爆发出一阵低低的哗然。
“越前对林默？这……这不是欺负人吗？”
“教练怎么安排的？让‘睡神’去送死？”
“也好，让那小子清醒清醒，知道U-17不是用来睡觉的地方。”
“喂喂，你们说，越前那小子会不会直接发球得分结束比赛啊？我赌他三分钟解决战斗！”
“三分钟？你也太看得起那个林默了，我看一分钟就够了！”
各种毫不掩饰的议论声浪涌来，像针一样扎在林默的背上。他站在人群外围，低着头，手指无意识地攥紧了球拍的握柄，指关节因为用力而泛白。他能感觉到无数道目光聚焦在他身上，有怜悯，有嘲讽，更多的是等着看好戏的兴奋。
“肃静！”中村教练一声低喝，压下了嘈杂的议论。他面无表情地扫视全场，目光在林默身上停顿了一瞬，那眼神里没有任何期待，只有公事公办的冷漠。“现在，各就各位，比赛开始！”
林默深吸一口气，拖着依旧酸痛沉重的双腿，一步一步，缓慢而坚定地走向c号球场。他能感觉到自己的心跳快得像是要从喉咙里跳出来，手心全是冷汗，黏腻得几乎握不住球拍。每一次呼吸都带着铁锈般的血腥味，那是身体透支后的警告。
球场对面，越前龙马已经等在那里。他随意地用球拍轻点着地面，帽檐下的眼神平静无波，仿佛即将进行的只是一场普通的练习赛，而不是一场实力悬殊的碾压。看到林默走近，他微微抬了抬下巴，算是打过招呼。
“一盘定胜负。越前龙马发球。”裁判的声音响起。
整个训练场似乎都安静了下来。其他球场的对抗还在继续，但所有人的注意力，都不自觉地被吸引到了c号场这边。真田和迹部停下了热身动作，幸村和白石也望了过来。远山金太郎更是直接跑到了场边，扒着铁丝网，眼睛瞪得溜圆。
中村教练抱着双臂，站在场外，眉头紧锁，显然对这场毫无悬念的比赛兴趣缺缺。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