掌控感。无数关于击球节奏、发力节点、欺骗性动作的碎片化信息涌入他的意识,如同拼图般自行组合、理解、烙印。
外界,黑部教练已经怒气冲冲地杀到长椅边,看着蜷缩在椅子上、呼吸均匀、甚至发出轻微鼾声的上杉悠人,气得浑身发抖。他抬起手,正准备把这个屡教不改的废物直接拎起来扔出训练场——
“黑部教练!”一个略带沙哑的嗓音响起。只见一个穿着邋遢和服、腰间挂着酒葫芦、胡子拉碴的老头不知何时出现在了旁边,正是总教练三船入道。他浑浊的目光扫过睡得正香的上杉悠人,又看了看暴怒的黑部,灌了一口酒,慢悠悠地说:“这小子……有点意思。先别动他。”
黑部一愣:“三船总教练?他……”
“废物?蛀虫?”三船咧了咧嘴,露出一口黄牙,“废物能在U17的噪音和压力下睡得这么死?哼,再看看。”
黑部虽然不解,但对三船入道有着本能的敬畏,只得强压怒火,狠狠地瞪了长椅上的“睡神”一眼。
上杉悠人对这一切毫无所觉。他感觉自己做了一个很长的梦。梦里,他站在无垠的球场上,面对着一个看不清面容的对手。他挥拍击球,球拍接触网球的瞬间,整个世界仿佛慢了下来,空气的流动、对手肌肉的绷紧、眼神的细微变化……一切都变得清晰可辨。他只需要在某个特定的、稍纵即逝的节点,轻轻改变手腕的角度,或者延迟零点几秒的发力,那颗飞来的网球就会像是撞上了一堵无形的墙,在对手错愕的目光中,以完全违背物理常识的轨迹,或骤然加速,或诡异下坠,或突兀停滞。
当他再次被喧闹声吵醒时,已经是夕阳西下,训练临近结束的时候了。他伸了个大大的懒腰,浑身骨骼发出一阵噼啪轻响,只觉得神清气爽,精力充沛。一抬眼,就看到黑部教练那张余怒未消的黑脸。
“睡醒了?”黑部教练的声音冷得像冰。
“嗯,醒了。”上杉悠人坦然地点点头,仿佛刚才只是小憩了十分钟。
“很好。”黑部教练嘴角扯出一个危险的弧度,“既然你精力这么充沛,那就来点实战吧。鬼,你过来!”
一个身材高大魁梧、面容刚毅、眼神锐利如鹰隼的红发青年应声走了过来,正是5号球场的“地狱守门人”,鬼十次郎!他身上散发出的沉重压迫感,让周围空气都凝重了几分。
鬼十次郎只是淡淡地扫了上杉悠人一眼,那眼神如同在看路边的石子,没有任何情绪波动。
“鬼,你和这小子打一场。”黑部教练指着上杉悠人,“不用留手,让他好好清醒清醒!”
周围的选手们瞬间哗然。
“鬼前辈?!黑部教练这是要杀人吗?”
“让鬼前辈对付那个睡神?太浪费了吧!”
“完了,上杉那小子死定了,鬼前辈的球可是能打穿墙壁的!”
入江奏多不知何时又出现在了场边,推了推眼镜,镜片闪过一道精光:“哦呀,这下可真是……出乎意料的发展呢。”他看向上杉悠人的目光,多了几分真正的探究。
上杉悠人看着如同铁塔般矗立在对面半场的鬼十次郎,感受着那扑面而来的、几乎让人窒息的强大气场,心脏不受控制地加速跳动了几下。但很快,一种奇异的平静取代了恐惧。脑海里,关于“时间差”技能的种种细节清晰浮现,如同呼吸般自然。
他舔了舔有些干涩的嘴唇,走到球场上,捡起一把闲置的球拍,随意挥了两下,感觉……意外的顺手。
“喂,废物,发球吧。”鬼十次郎的声音低沉而冷漠,带着不容置疑的命令口吻。
上杉悠人没有废话,从口袋里掏出一个网球。他抛球的动作依旧带着点漫不经心的懒散,但在球脱手升至最高点的刹那,他的眼神陡然变了。不再是困倦和茫然,而是如同鹰隼锁定了猎物,锐利、专注、冰冷。
手腕轻抖,球拍以一个看似普通的角度挥出。
“砰!”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