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依我看,这事儿,得反着写!”林望一拍大腿,“咱们不能说赚钱,得说‘耗费’!”
“耗费?”陆文昭愣住了。
“对!”林望开始了他的表演,“陆参军,你来主笔。你就写,你奉皇命巡视西域,见此地有奇沙,心念陛下,欲烧制琉璃贡品,以彰圣德。于是,你不辞辛劳,呕心沥血,带领我们这群粗人,日夜钻研。期间炸了多少炉子,耗费了多少煤铁,死了多少工匠……反正怎么惨怎么写!就说咱们九死一生,才烧出这么几面镜子和一些杯子,作为贡品献给陛下!”
陆文昭听得目瞪口呆。
还能这么玩?
“那……那三十七万两银子呢?”他忍不住问出了关键。
“什么三十七万两?”林望一脸的茫然,随即恍然大悟,“哦,你说那个啊!那不是我们赚的!那是西域的撒马尔罕国王,以及沿途的部落首领,看到我们大明的‘仙家宝镜’,感受到了天朝的煌煌天威,被陛下的圣德感化,主动‘捐赠’给我哈密卫的军费!这钱,跟琉璃厂一文钱关系都没有!这是朝廷的威严,是陛下的脸面换来的!”
“……”
陆文昭彻底不说话了。
他感觉自己的脑子有点不够用。他读了二十年圣贤书,里面所有的权谋诡计加起来,似乎都没有眼前这个武夫一句话来得颠覆。
把巨额利润,包装成外交成果和政治威望。
这样一来,钱,朝廷拿得心安理得;功劳,他陆文昭也拿得稳稳当当。
而林望自己,则从一个点石成金的财神爷,变成了一个忠心耿耿为国库“化缘”的猛将。
风险,被降到了最低。
“高……实在是高!”陆文昭憋了半天,由衷地(表面上)赞叹了一句,“林指挥此计,既显天威,又充国库,还能规避朝堂攻讦,一石三鸟,下官……佩服!”
佩服个屁!
林望心里明镜似的。
你小子现在心里肯定在疯狂记笔记,骂我“奸猾似鬼,视朝廷法度如无物”,晚上好有新的材料给你皇帝老板写第二封密信。
“哪里哪里,都是陆参军你领导有方!”林望谦虚地摆摆手,“这奏疏,就拜托你了。”
两人相视一笑,一切尽在不言中。
就在这兄友弟恭、和谐无比的气氛中,王大麻子闯了进来。
“将军!瓦剌那个‘学习商队’的头头,叫塔纳的,求见!说是有天大的好事,要跟您商量!”
林望和陆文昭对视一眼。
说曹操曹操到。
“让他进来。”
塔纳很快被带了进来。他一改往日的精明,脸上堆满了谦卑的笑容,对着林望行了一个大礼。
“伟大的林将军!我代表我们大汗,向您致以最崇高的敬意!”
“有事说事,别整这些虚头巴脑的。”林望不耐烦地挥挥手。
“是,是!”塔纳连忙从怀里掏出一个布袋,小心翼翼地放在地上,“将军,我们瓦剌人是粗人,不懂你们汉人的精巧玩意儿。我们只认牛羊和草场。我发现,贵卫有一种神奇的灰色粉末,能让大地变得坚硬如铁。我想,如此神奇的‘神土’,一定也能让我们的草场变得肥沃,让牧草长得比牛都高!”
说着,他打开布袋,露出了里面灰色的水泥粉末。
陆文昭皱起了眉,这是什么东西?
林望则差点一口茶喷出来。
淦!
人才啊!
这什么跨服聊天的脑回路?
我辛辛苦苦点出来的水泥科技树,你拿去当化肥?
工业党听了想流泪,农业党听了想打人!
阿古拉是从哪儿找来这么个卧龙凤雏的?
塔纳完全没意识到林望内心的波涛汹涌,他一脸狂热地继续说道:“将军!我们愿意用我们最好的五百匹战马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