脉都要被打入万劫不复!老师唯一能做的,就是把一件对您的坏事,变成一件对国朝的好事!他将您的贬谪,定义为对储君的磨砺。如此一来,您此去的性质就全变了!”
朱载墎的嘴唇动了动,说不出话来。
他从未从这个角度思考过问题。
“老师保住的,不是您留在京城的安逸,而是您储君的身份和未来的大义名分!”张居正的声音愈发严厉,“王爷,您要去的不是绝地,而是您自己的‘潜龙之渊’!陛下把您扔过去,一是为了用您的身份,名正言顺地接管哈密卫那份足以颠覆朝局的力量;二来,是想用林望那头猛虎,磨掉您身上最后一丝天真和软弱!”
“猛虎……”朱载墎喃喃自语。
“对,猛虎!”张居正的表情无比严肃,“一个能凭空造出金山银山的武将,您觉得他会是一个任人宰割的忠臣吗?陛下需要您去降服他,更需要您去……学习他!学习他如何无中生有,如何聚敛财富,如何打造一支真正的强军!这些,是儒家经典里永远教不了您的东西。这才是陛下真正的帝王心术!”
一番话,如同一盆冰水,兜头浇下。
朱载墎脸上的绝望和愤怒渐渐褪去,取而代之的是一种混杂着震惊、恐惧和一丝兴奋的复杂情绪。
他重新坐回椅子上,身体因为激动而微微颤抖。
“我……我该怎么做?”
看到裕王终于开了窍,张居正的语气缓和下来:“老师让我转告您,此去哈密,您什么都可以不带,金银细软、古玩字画,都只会成为您的负累。”
“那我要带什么?”
张居正走到门口,回过头,留下了一个让裕王匪夷所思的嘱咐。
“去凑足一百坛,不,越多越好,凑足数百坛上好的绍兴黄酒,一同带上路。”
“黄酒?“张学士,这……这是何意?王爷又不嗜酒,带那么多黄酒去边关做什么?”
张居正却没有解释,只是留下一个高深莫测的背影。
“王爷到了哈密卫,自然会明白。记住,这酒,比十万两黄金更有用。”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