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刚来到这个世界，接收完沈凌霜记忆的陈七七不由地竖起一个中指。
都给姐死！
陡然，一个散发着微光的纯净魂体，出现在陈七七的意识面前。
正是沈凌霜。
与陈七七在记忆中看到的那个最终凄厉入魔，万剑穿身的形象截然不同。
眼前的魂体剔透澄澈，宛如初雪凝成的琉璃，带着一种奇异的平静。
唯有那双冰魄般的眼眸深处，还残留着一丝难以解释的迷茫。
没想到还能见到沈凌霜本人。
陈七七作出反应。
她单刀直入，对其询问道：“沈凌霜，你的不甘与怨恨我已知晓。”
“让那对狗男女身败名裂，血债血偿，让那些有眼无珠的师门付出代价，还有报复魔尊沧溟。”
“这些我都会替你做到。”
“除此之外，你还有何心愿未了？”
陈七七原以为，沈凌霜最放不下的，该是袁竞峰那厮的无情背叛或者是魔尊沧溟的恶意折辱。
也是从那天起，沈凌霜的世界如一颗陨落的流星，堕入无边黑暗当中。
然而，沈凌霜闻言却轻轻摇头。
“袁竞峰于我而言，不过是遵从师命，顺应宗门期望的一个选择。”
“他背弃婚约，我虽觉难堪，却并非不能承受。”
“至于沧溟？”
她的声音空灵依旧，却仿佛在说一件与己无关的、微不足道的尘埃。
“不过是一缕伺机而动的肮脏魔气，一个以他人苦痛为乐的卑劣存在。”
她的评价简短至极，没有丝毫拖泥带水，甚至连多一分的情绪都吝于给予。
“他囚我辱我，以为能摧折我的意志，拉我共沉沦。”
沈凌霜的魂光微微凝聚，显露出其本质的骄傲与坚韧。
“殊不知，魔宫之辱，于我而言，不过是另一场道心历练。”
“皮肉之苦，折辱之痛，与我被信任之人亲手推入绝境相比……”
她顿了顿，那冰魄般的眼眸中，第一次清晰映出了明显的伤痛痕迹。
可是听沈凌霜的反应，那些伤痛的对象，显然并非来自魔尊。
对沈凌霜而言，沧溟更像是一个趁火打劫的、令人厌烦的劫匪。
其行径固然可恨，但其人本身，却低劣到不配令她心中产生任何波动。
更不至于，让她死后也魂灵难安，不得解脱。
“那你是？”
看过沈凌霜一生的记忆，陈七七听完她的话，不由询问道。
“阮宁宁。”沈凌霜念出这个名字。
陈七七挑眉，着实有些意外。
“居然是她？”
夺走了袁竞峰，又将沈凌霜暗中卖给了魔尊沧溟的魔教卧底？
“是。”
沈凌霜的魂体泛起细微的涟漪。
“我始终不明白，她为何要如此待我。”
“她初入天衍宗，灵根混杂，心性跳脱。”
“师尊事忙将她交给我教导。”
“是我，亲手引导她踏入道途……”
说到这里，沈凌霜望向虚空，似乎在回溯那些曾与阮宁宁相处的过往。
“甚至，”沈凌霜接着说道，“在那场合籍大典的前夕，她主动跑来，笑着说要替我挑选最美的婚服。”
“那件流光溢彩的嫁衣，是她捧着到我面前，笑着说‘大师姐穿这个最好看，定能让袁师兄看直了眼’……”
沈凌霜的声音里没有恨，只有一种深刻，近乎执拗的困惑。
“我自问，从她踏入山门那一刻起，待她至诚，从未有过半分亏欠。”
“我沈凌霜一生，或许清冷寡言，不善交际，但对阮宁宁，我从来问心无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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