觉得将安倩语许配给自己的嫡孙霍嘉运,是最好不过的安排。
如此一来,安倩语既有国公府做靠山,嫁的又是自幼相识的表哥,亲上加亲。
即便将来自己撒手人寰,这孩子也算有了最终的依托。
因此,待陈七七回到国公府后。
老夫人便时常寻了由头,将孙子霍嘉运唤到自己的院中说话,并有意让他多与这位表妹相处。
陈七七何等敏锐,立刻便察觉到了老夫人的这番苦心。
她心下不由哑然失笑。
然而,陈七七并不打算直接拂逆老人家的好意,以免生出更多的麻烦。
于是,陈七七顺水推舟,只将霍嘉运当作寻常的表兄来相处。
既不刻意亲近,也不显得疏远。
举止有度,言行得体。
一切仿佛只是顺从外祖母的安排,尽一个乖巧表妹的本分。
在她看来,这不过是陪着慈爱的老人演上一段时日的戏,倒也无关紧要。
此时的霍嘉运也不过是个七八岁的孩童。
对于这个新来的小表妹,起初还有几分好奇,偶尔会偷偷打量着她。
但陈七七总是淡淡的,并不像其他姐妹们那般主动与他玩耍说话。
因此,霍嘉运那点孩童的好奇心也很快淡去,只把陈七七当普通亲戚相处。
他依旧更热衷于和他的小厮们跑马射箭。
或是与年纪相仿,性格更活泼的男孩子们玩在一起。
“哥哥又跟着别人出去跑马了,也不带我们!”雕花的窗棂下,一个相貌俏丽的小女孩说着。
她穿着杏黄色的春衫,头上带着一支精致的蝴蝶步摇。
用珍珠点缀的蝴蝶触角,随着她的动作,一颤一颤,格外灵动,仿佛真的一样。
她是霍嘉运的堂妹霍芸,同样住在镇国公府中。
前任镇国公共有三子,如今三房皆聚居府内,未曾分家。
因此陈七七除了接触霍嘉运之外,平日也要与诸多堂表亲一同相处。
此刻,陈七七正手持绣绷,专心为老夫人准备寿礼。
她一边听着霍芸絮絮抱怨,手中针线却不停。
细密的针脚已渐渐勾勒出一幅松鹤延年图的轮廓。
“你下次不妨叫他带你同去。”陈七七轻声提议。
“他才不愿带我呢!总说我们女儿家麻烦啰嗦,真不知哪儿学来的轻狂性子!”霍芸撇了撇嘴。
她又凑到陈七七身边,瞧见她手中精美的绣活,连声赞叹。
霍芸在屋里走来走去,活泼得全然不似国公府里那些端庄文静的小姐。
说来也怪,这一世的陈七七明明安静得如同真正养在深闺的淑女,偏偏霍芸这般跳脱的性子,却总爱来找她作伴。
上辈子的安倩语与霍芸并无深交,这一世,霍芸却几乎要住进她院里来了。
见陈七七专注刺绣无暇他顾,霍芸咬着唇想了想。
忽然,她眼睛一亮,如献宝般凑近陈七七道:“是了是了!”
“我听母亲说,大伯母的侄女过几日要来府里小住呢!”
闻言,陈七七的动作一滞。
她抬头看向满脸激动的霍芸,装作好奇地问道:“是不是威武将军家的那个小姐?”
国公夫人出身将门,是威武将军的胞妹。
霍芸口中那位即将来府小住的“大伯母的侄女”。
正是前世被霍嘉运拿来与安倩语作比,令她当众难堪的何令姿。
这一世,由于陈七七平日言行间有意无意地流露出对霍嘉运并无他想。
因而老夫人虽仍存着亲上加亲的念头,却也多少看出了外孙女的态度,并未急于撮合。
行事也含蓄了许多,没有明显表露出想让霍嘉运娶陈七七的意图。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