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那份温柔却消失了。
从前的她做这些事时。
眉宇间总会不自觉地流露出一丝怜惜与心疼。
可现在她就像一个被设定好程序的木偶,完美地执行着照顾病人的每一个步骤,精准却冰冷。
时间就在这死寂的氛围中一点点流逝。
一个时辰后谢继安彻底退了烧,两个时辰后他缓缓地睁开了眼睛。
那双乌黑的眼珠,还有些迷茫他下意识地寻找着那个熟悉的身影。
“二婶。”
沈寒星听到了。
她转过头空洞的目光落在他脸上。
“你醒了。”
谢继安有些不安地眨了眨眼,他伸出小手想去拉她的衣袖就像他每一次醒来时那样。
“二婶,我渴。”
沈寒星端起床边的水杯,扶起他的头将水凑到他唇边。
整个过程流畅而又标准。
谢继安喝了几口水喉咙舒服了许多,可他心中的不安却越来越重。
眼前的二婶,好陌生。
她明明就在他身边,可他却觉得,他们之间隔着万水千山。
“二婶。”
他又叫了一声,“你是不是生安哥儿的气了?”
沈寒星没有回答。
她只是放下水杯又拿起了药碗。
“该喝药了。”
她说着便舀起一勺黑漆漆的药汁,递到他嘴边。
谢继安下意识地往后一躲。
药很苦他不喜欢。
从前每到这个时候二婶都会很耐心地哄着他,会给他准备蜜饯会许诺给他讲故事。
可今天什么都没有。
只有那只端着药碗,悬在半空纹丝不动的手。
还有那双看着他,却又好像没有看他的空洞的眼睛。
一股巨大的恐惧毫无征兆地攫住了这个刚刚脱离危险的孩子。
他害怕了。
比之前被方先生呵斥时还要害怕。
“不,我不要喝药!”
他忽然尖叫起来小小的身体开始发抖,“你不是二婶!你不是我的二婶!我的二婶去哪里了!”
孩子的哭声尖锐得刺破了屋子里的死寂。
赵澈的脸色猛地一变。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