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想说声谢谢,可话到嘴边,又觉得太过苍白。
“皇帝都问了你什么?”谢云舟打断了她。
沈寒星定了定神,将殿内发生的事情,一五一十地都说了一遍。
当听到皇帝用凤离的话来试探她时,谢云舟的眼皮,几不可查地动了一下。
“你做得很好。”
他说。
“他这是在诈你。”
“他想看看,你到底是不是凤离留下的后手。”
“后手?”沈寒星不解。
“凤离当年,创立隐阁,网罗天下奇人异士。这些人,个个身怀绝技,只听她一人号令。”
“她死后,隐阁分崩离析,大部分人,被皇帝和赵澈收编。但还有一小部分人,至今下落不明。”
“皇帝怕,这些人,会回来,为凤离报仇。”
“更怕,你会是那个,能重新将他们召集起来的人。”
沈寒星只觉得一股寒气,从尾椎骨,直冲天灵盖。
她终于明白,自己脚下踩着的到底是怎样一个万丈深渊。
“那我该怎么办?”
“继续装傻。”谢云舟的声音,没有一丝波澜,“装得越蠢,越懦弱,越好。”
“让他们觉得你不过是一个,空有皮囊,上不得台面的废物。”
“只有这样你才能活下去。”
马车,在一片寂静中回到了国公府。
两人一前一后地进了清晖院。
谢云舟径直回了内室没有再多说一句话。
沈寒星一个人坐在外间看着窗外那轮残月一夜无眠。
第二日一早她照例去给蒋老夫人请安。
刚一进正堂就感觉到了气氛不对。
蒋老夫人依旧是那副冷冰冰的样子,可那位三夫人看向她的眼神里却带着一丝藏不住的幸灾乐祸。
大嫂蒋氏被禁足没有出来。
“母亲安好。”沈寒星规规矩矩地行了礼。
蒋老夫人连眼皮都没抬一下。
还是三夫人先开了口。
“寒星来了。”她笑呵呵地说道,“昨日里可把你给累坏了吧?又是去御前喊冤又是被陛下召进宫里问话。我们这国公府可是几十年都没出过你这么有本事的媳妇了。”
她这话明着是夸暗地里却是在上眼药。
沈寒星只当没听见,垂着首不说话。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