早就知道皇帝不会放过她,更不会放过任何一个流着前朝血脉的人。所以她便将计就计,用自己的‘死’换了你们姐妹的生,也换了那三十万大军唯一能活下去的机会。
她算准了皇帝生性多疑,只要她‘死’了,他便会暂时放松警惕。也算准了英国公府会为了那份虚无缥缈的宝藏,将你们当成可以利用的棋子暂时保下来。更算准了,我会为了活下去,替她守着这个秘密,守到你出现。”
“那你呢?”沈寒星死死地盯着他,那双早已没了半分神采的眼睛在黑暗里好比两簇即将燎原的鬼火:
“你在这盘棋里,又算什么?”
“我?”谢云舟自嘲地笑了笑,“我不过是她随手捡回来的一颗废子,一颗随时都可能被她毫不犹豫地舍弃的废子。”
他说着,便极其艰难地撑着自己那早已是强弩之末的身体,缓缓地坐了起来。
“你娘救我,不是因为她有多善良,而是因为她需要一个能替她在英国公府里看着你们的人,一个看似对英国公忠心耿耿,实则却是她插在敌人心脏上最锋利的一把刀。而我,便是那把最合适的刀。因为我够恨,也够不要命。”
“所以这一切都是你们早就计划好的?从我踏入英国公府的那一刻起,我便早已成了你们计划里的一环?”
“是。”
谢云舟没有否认。
她笑了,笑得比哭还难看。
“谢云舟啊,谢云舟,”她看着他,那双早已流不出半滴眼泪的眼睛里,满是足以将人溺毙的嘲讽,“你真是好算计啊。”
“那你现在又待如何?你费尽心机将我带到这里,又将这些足以将我们所有人都打入万劫不复之地的秘密告诉我,你就不怕我杀了你?”
“怕。”谢云舟竟是点了点头,“但我更怕你死了。”
他说着竟是极其突兀地伸出手,一把攥住了她那还带着几分颤抖的手腕。
“沈寒星,我知道你不信我。我也知道,我今日所说的一切,在你听来不过是另一个更加可笑的谎言。
但我还是要告诉你,裴玉贞他等不了多久。我们必须在他失去耐心之前,想办法离开这里。”
“离开?”沈寒星冷笑一声:“你倒是说说,我们要如何从这天罗地网里离开?你答应了他明日一早便将东西交给他,可我们手里,除了这把不知真假的钥匙跟这封真假难辨的信,还有什么?”
她看着他,那双通红的眼睛里满是孤注一掷的疯狂。
“难道你要我将这把钥匙交给他?然后告诉他,让他等到七月十五,再去开那个不知所谓的密匣?你觉得他会信吗?”
“他不会。”谢云舟的回答依旧简单而干脆,“但他会跟着我们。”
“什么意思?”
“他会跟着我们去同福钱庄。”谢云舟看着她,那双深不见底的桃花眼里,没有半分玩笑的意味:
“他不会相信我们,更不会相信我们手里的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