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躺半小时,有事叫我。”
等休息室的门关上,陈墨立刻冲到窗边。墙上的挂钟显示一点五十分,他竟然睡了整整一个小时。透过玻璃往外看,水泥路的警戒带已经撤了,卫兵也不见了踪影,只有几个穿着中山装的工作人员在清扫地面 —— 看样子资料已经安全转移。他忍不住攥了攥拳头,嘴角抑制不住地往上扬,连哼起的《沙家浜》选段都跑了调:“想当初老子的队伍才开张,拢共才有十几个人七八条枪……”
下午的时间过得飞快,陈墨翻着方老送的《临床随笔》,时不时标注些心得体会。笔记里记载着民国三十八年治过的一例 “产后风痉”,用的是 “当归四逆汤加防风”,批注里还写着 “产妇素有寒疾,加生姜三两煎服”,这种实战经验比教科书珍贵百倍。直到下班铃响,他才恋恋不舍地合上书,去食堂打了份红烧肉和炒豆角,骑着自行车往家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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胡同口的路灯已经亮了,王婶正抱着文蕙在门口等他。“小陈回来啦?张猛说单位有事,让我先照看着孩子。” 王婶笑着递过孩子,文蕙立刻搂住陈墨的脖子,把小脸埋在他颈窝里。
“辛苦您了王婶,快进屋吃饭。” 陈墨把饭菜搁在桌上,又去逗床上的文轩,小家伙正攥着个拨浪鼓摇得欢。
等到天黑透了,张猛才和王叔一起进门,两人脸上都带着疲惫。王叔径直走进卧室看孩子,手指轻轻碰了碰文轩的脸蛋,低声叹道:“这俩小家伙,睡得倒踏实。” 陈墨心里门儿清,王叔在警卫处工作,今天肯定是被密档的事忙得脚不沾地。
送走他们后,丁秋楠突然拉着陈墨坐到沙发上,自己顺势跨坐在他腿上,胳膊勾着他的脖子晃了晃:“说吧,今天有什么好事?回来就偷偷乐,嘴角都快咧到耳根了。”
陈墨心里一惊 —— 果然最了解自己的还是枕边人。他赶紧稳住神色,摩挲着丁秋楠的后背:“哪有什么好事,就是方老把他珍藏的病案笔记给我了,那可是从民国就开始记的宝贝。”
丁秋楠撇撇嘴,从他腿上滑下来,拿起针线筐里的小衣服缝补:“我还以为是什么大不了的事,你们当大夫的就喜欢这些旧本子。”
看着妻子专注穿针引线的样子,陈墨悄悄松了口气。他摸了摸下巴暗自思忖:那些老领导喜怒不形于色的本事,看来得好好学学,不然哪天露了馅可就麻烦了。
第二天上午,陈墨正在诊室整理针灸穴位图,医办的李干事突然推门进来:“陈大夫,杨院长让您去他办公室一趟。”
“哐当” 一声,陈墨手里的铜人模型掉在地上,穴位标注的木牌散落一地。他浑身汗毛瞬间竖了起来,脑子 “嗡” 的一声 —— 杨院长?之前的杨院长三个月前调去卫生部了,怎么突然找他?难道是密档的事暴露了?
旁边的王护士吓得猛地站起来,椅子腿在水泥地上划出刺耳的声响,差点撞翻身后的药柜:“李干事,你没弄错吧?杨院长找小陈干嘛?”
李干事见状赶紧摆手,脸上堆起讪笑:“瞧我这嘴,话没说全!是新上任的杨院长,今早刚到任,听说以前是卫生部的专家。”
王护士拍着胸口直喘气:“我的老天爷,你下次能不能把话说完?人吓人会吓死人的!”
“对不住对不住,是我的错。” 李干事连连道歉,又转向陈墨,“陈大夫,您现在方便过去吗?”
陈墨捡起地上的铜人,强作镇定地笑了笑:“没问题,我这就去。” 可走出诊室时,手心还是攥出了汗。新院长刚上任,不找科室主任谈话,反倒找他这个普通大夫,这里面肯定有门道。
院长办公室在门诊楼三楼,走廊里挂着 “救死扶伤” 的锦旗。陈墨特意放慢脚步,整理了一下白大褂的领口,又摸了摸口袋里的钢笔 —— 那是丁秋楠送他的结婚礼物,笔帽上刻着 “医者仁心”。
“咚咚咚。” 他轻轻敲门。
“进来。” 屋里传来的声音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