法,就是让这门技艺的执掌者——老周头,亲自站出来,当着全县茶商的面,道破其中玄机!
这不仅是为了复仇,更是为了守护这濒临断绝的技艺传承!
家仇与茶魂,在这一刻,前所未有地重叠在一起。
“阿炳叔,照顾好阿篾。”谢云亭将信纸小心叠好,揣入怀中,眼中那冰冷的杀意已化为一片深邃的焦灼,“天亮之前,我必须找到周师傅!”
“少爷,这太危险了!你走了,明天午时怎么办?”
“我会回来。”谢云亭的语气不容置疑。
他抓起桌上剩下的半块麦饼和水囊,又从墙角拿起一根防身的短棍,转身便要出门。
“等一下!”
门口,一直沉默的苏晚晴忽然开口。
她不知何时已站在那里,手里提着一个小小的布包。
“山路崎岖,夜里更冷,带上这个。”她将布包递过来,里面是一件厚实的夹袄和一小包用油纸裹好的糕点,“还有,这个给你。”
她又递过一张手绘的简易地图,上面清晰地标出了去青龙潭的近路。
“你怎么会……”谢云亭愕然。
“我小时候常跟父亲去黄山采风写生,那一带很熟。”苏晚晴的目光清澈而坦然,“你做的是对的事,我不希望你因为准备不足而失败。早去早回,这里有我。”
这简简单单的“这里有我”,却仿佛带着千钧之力,让谢云亭那颗因仇恨与焦急而绷紧的心,稍稍安定下来。
他深深地看了苏晚晴一眼,重重地点了点头,不再多言,转身如猎豹般融入了黎明前最浓重的黑暗之中。
黄山余脉,山风凛冽如刀。
谢云亭按照地图的指引,在崎岖的山路上疾行。
晨曦微露,山林间的雾气还未散尽,脚下的石阶湿滑,沾满青苔。
他不敢停歇,心中只有一个念头:快一点,再快一点!
终于,在太阳跃出山巅的那一刻,他听到了隐约的水声。
绕过一片嶙峋的怪石,眼前豁然开朗。
一条瀑布如白龙般从峭壁上奔腾而下,汇成一汪碧绿深邃的潭水,正是青龙潭。
潭边不远处,果然有一座破败的山庙。
庙墙坍塌过半,只剩几间殿宇在风中矗立,屋顶的瓦片稀稀落落,仿佛随时都会被风吹走。
谢云亭加快脚步,推开虚掩的庙门。
一股朽木与香火混合的奇异味道扑面而来。
大殿里,一个身穿灰色僧袍的老和尚正在扫地,动作缓慢而专注。
“阿弥陀佛,”老和尚并未抬头,仿佛早就知道他会来,“施主是来寻人,还是来问佛?”
“请问大师,这里可有一位姓周的居士?”谢云亭合十行礼,恭敬地问道。
老和尚停下扫帚,抬起头,露出一张满是皱纹的脸,眼神却异常清亮:“山有枯木,庙无俗人。施主找错地方了。”
谢云亭心中一沉,但看老和尚的神态,分明是知情。
他从怀中取出那封家信,展开,双手奉上:“晚辈谢云亭,奉家父遗命,前来拜见周伯安师傅。”
老和尚的目光落在信纸上,浑浊的他沉默片刻,叹了口气,朝后院方向扬了扬下巴:“他在后院的柴房里。不过,施主怕是要白跑一趟了。他心里的那把火,三年前就灭了。”
谢云亭道了声谢,快步穿过长满荒草的庭院,来到柴房门口。
门没锁,他轻轻推开。
一个佝偻的身影正背对着他,坐在一个小马扎上,机械地劈着柴。
那人衣衫褴褛,头发花白,身形枯槁,仿佛一阵风就能吹倒。
他的左手按着木柴,右手举起斧头,却显得异常笨拙和不协调。
谢云亭定睛一看,心口猛地一抽——那只握斧的右手,五根手指竟已扭曲变形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