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记的茶有没有问题,不是靠嘴巴喊,也不是靠肚子疼,而是要靠事实和证据。”
她转向谢云亭,目光中带着毋庸置疑的信任:“谢掌柜,你敢不敢当着全镇父老的面,再泡一壶你昨天卖出去的茶?”
谢云亭看着她,心中涌过一阵暖流。
他知道,她不仅是来帮忙,更是来为他建立一套全新的、无可辩驳的“验心”流程。
“有何不敢。”他沉声应道。
苏晚晴随即转向陈大发:“陈老板,你敢不敢让你这几位‘受害者’,再喝一口这茶,让黄医生当场诊断?”
陈大发的脸瞬间涨成了猪肝色。
那几个躺在地上呻吟的“病患”,更是眼神躲闪,不敢与黄药师那锐利的目光对视。
“你……你这是什么话!他们都快死了,还喝?你这是要谋财害命!”陈大发色厉内荏地吼道。
“既然不敢,”苏晚晴淡淡一笑,仿佛一切尽在掌握,“那就请允许我,用我的法子来验一验这茶,也验一验人心。”
她转头对周校长说:“校长,麻烦您了。”
周校长点了点头,对身后的学生说:“把东西搬上来。”
两张课桌被并排放在空地上,上面铺开洁白的桌布。
一套崭新的玻璃烧杯、酒精灯、试管,被整齐地摆放出来。
这套在乡下人看来无比新奇的“玩意儿”,正是女子学堂的化学实验器材。
“今天,我们不做复杂的检验。”苏晚晴的声音吸引了所有人的注意,“我们就做一个最简单的对比。阿篾,取两份一模一样的茶叶,一份来自云记的茶仓,另一份,就从这位大哥家里昨天买的茶包里取。”她指向一个陈大发带来的“证人”。
在众人监督下,两份茶叶被分别放入两个玻璃杯中。
“黄医生,”苏晚晴请道,“请您检查这两份干茶,是否有异样。”
黄药师戴上眼镜,仔细捻看、嗅闻,最后摇头:“从外观和气味上,无任何有毒物质的迹象。”
“好。”苏晚晴点燃酒精灯,将两个装着清水的烧杯架上。
水汽氤氲,在阳光下升腾。
“开水,最是公道。”她一边操作,一边不急不缓地解说,“等会儿,我会用同样的水温、同样的时间,冲泡这两杯茶。然后,会由三个人来品尝。”
她顿了顿,目光扫过全场:“第一位,是云记的掌柜,谢云亭先生。他要喝他自己卖出去的茶。”
谢云亭毫不犹豫地点头。
“第二位,”苏晚晴看向自己,“是我,苏晚晴。我是个教书的我喝。”
人群中发出一阵惊呼。
一个未出阁的姑娘,竟敢在光天化日之下,为一个男人挺身而出,甚至不惜以身试毒!
连周校长都有些担忧地看了她一眼,但苏晚晴回以一个坚定的眼神。
“还有第三位,”苏晚晴的目光,落在了陈大发的身上,“陈老板,你口口声声说这茶有毒。那么,另一杯用你找来的‘证物’泡的茶,你敢不敢喝?”
“我……”陈大发彻底慌了,冷汗顺着额角滑下。
“不敢吗?”苏晚晴步步紧逼,“那也无妨。我再请一位志愿者,德高望重的周校长,她愿意品尝云记的茶,来证明自己的信任。”
周校长上前一步,朗声道:“我相信云记,更相信科学和事实。”
局面瞬间逆转。
一边,是茶坊主人、女先生、女校长,三位在黟县代表着技艺、知识和德行的面孔,坦然以身试茶。
另一边,是上蹿下跳的原告,和他那些“病入膏肓”的伙计,面对同一杯茶,却噤若寒蝉。
人心向背,已然分明。
水开了。
苏晚晴将滚水注入两个玻璃杯。
兰花般的香气瞬间蒸腾而起,纯净而霸道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