喊道,“我们贝克洋行与‘云记’茶号签有正式合同,这批茶叶是运往欧洲的重要物资。根据《中英续议通商行船条约》,悬挂我国旗帜的商船有权在长江自由航行,并接驳签约货船。你们无故封锁航道,阻碍国际贸易,是什么意思?”
巡检司的刘队长脸色顿时变得十分难看。
欺负一个没根基的中国商号,他胆子很大。
但要他去跟手持条约、背后是领事馆的洋人硬碰硬,他还没那个胆子。
“这……这位先生,我们是接到举报,例行检查……”刘队长支支吾吾。
“检查?”贝克先生冷笑一声,从买办手里接过一份文件,高高扬起,“这是我们洋行在中国海关的总担保书!谢先生的‘云记’是我们担保的合作伙伴,他的货,就是我的货!谁敢说我的货是走私?站出来!”
这一声断喝,掷地有声。
吴掌柜和一众茶商的脸,瞬间由红转白,再由白转青。
他们精心策划的“官府绞杀”,在米字旗和不平等条约的“国际背书”面前,脆弱得像一层窗户纸。
谁给的胆子封江?
是他们自己。
但现在,谁又敢在洋人的炮舰阴影下,继续封江?
没人敢!
刘队长擦了擦冷汗,连忙换上一副笑脸:“误会,都是误会!既然有贝克先生作保,那自然没有问题。航道……航道即刻开通!”
说罢,巡检司的快船灰溜溜地驶到了一边。
吴掌柜等人呆若木鸡地站在码头上,眼睁睁看着那道无形的枷锁,被如此轻描淡写地砸得粉碎。
然而,更让他们目瞪口呆的一幕发生了。
谢云亭并没有指挥船队靠岸,而是对着贝克先生的火轮打了个手势。
随即,数十张早已备好的巨大竹筏被放下江面,伙计们用绳索将它们连接起来,在两支船队之间,铺成了一座浮动的平台。
“江心卸货”的好戏,正式上演!
一箱箱盖着火漆“茶引”的木箱,被“云记”的伙计们稳稳地从帆船搬上竹筏,再由竹筏运上火轮。
整个过程行云流水,彰显出极高的效率和组织度。
谢云亭负手立于竹筏之上,江风吹动他的长衫,他神色从容,仿佛不是在化解一场生死危机,而是在进行一次寻常的贸易。
这一幕,彻底击溃了吴掌柜等人的心理防线。
他们用“码头”封锁谢云亭,谢云亭便舍弃码头,以江心为岸。
他们用“官府”打压谢云亭,谢云亭便借来“洋人”,以王法对王法。
这年轻人,根本不按他们的牌理出牌!
他每一次的应对,都跳出了他们设定的战场,在更高一个维度上,将他们的阴谋化为一场笑话。
岸边,人群中,一个身穿素雅旗袍、气质温婉的女子,正默默注视着江上的一切。
正是听闻消息后,忧心忡忡赶来的苏晚晴。
她看着竹筏上那个沉稳如山的身影,原本紧攥的手心缓缓松开,眼眸中异彩连连。
她身边的学生们,也都被这从未见过的景象所震撼。
“老师,谢先生好厉害……”
苏晚晴微微点头,心中低语:“他不是厉害,他是在用他的方式,告诉这个旧世界,新的规则,已经来了。”
火轮装货完毕,鸣笛起航。
贝克先生站在船头,对竹筏上的谢云亭高高竖起了大拇指。
他知道,自己这次赌对了。
这个年轻人拥有的,远不止是制茶的天赋。
江面上,只剩下“云记”空荡荡的帆船和竹筏。
阿篾跑到谢云亭身边,激动得声音都有些颤抖:“少东家,我们赢了!把他们的脸都打肿了!看他们以后谁还敢在长江上拦我们的路!”
谢云亭望着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