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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篾领命而去,码头上数以百计的脚夫、伙计,成了谢云亭散布在上海滩最底层的眼睛和耳朵。
两天后,消息汇集而来,最终指向了法租界的一家英资洋行——贝克先生主管的“胜利洋行”。
据一个在码头工作的女工“阿雀”说,胜利洋行的仓库最近经常深夜亮灯,有卡车进出,卸下的都是些盖得严严实实的箱子,闻着有股怪味,而且守卫比平时森严了数倍。
阿雀,一个在码头扛包长大的孤女,身手矫健,尤其擅长攀高走窄,飞檐走壁如履平地。
是夜,月黑风高。
谢云亭、阿篾,带着瘦小的阿雀,如三道鬼魅般潜行至胜利洋行高大的仓库外。
“少东家,墙高,还有铁丝网。”阿篾压低声音。
阿雀却嫣然一笑,露出一口白牙:“交给我。”
她从腰间解下一段系着小铁钩的绳索,只轻轻一荡,便无声地挂在了屋檐一角。
随即,她如一只灵猫,手脚并用,几个起落便翻上了墙头,悄无声息地处理掉了巡逻的间隙,从内侧打开了一扇高窗。
三人潜入仓库,立刻被眼前的景象惊呆了。
仓库深处,竟被隔出了一个独立的工场。
十几名工人正在流水线上紧张地忙碌着。
一头,巨大的机器将融化的蜡液注入模具,随着“咔嚓”一声,一枚枚双色茶引便被冲压成型;另一头,工人们正将从汉口运来的“云记”真茶,飞快地装进仿冒的包装罐,再用那些假茶引封口。
这里,正是伪造“云记”信誉的心脏!
谢云亭的目光死死锁定在那台冲压机上,系统瞬间给出了它的信息。
【德国造“K-3型”精密压模机,租界专供。】
而在不远处的桌案上,一个金发碧眼的外国人正和程砚舟举杯庆祝。
“程,你的对手已经不堪一击。明天,我就会以‘胜利洋行’的名义,向租界工部局举报,说‘云记’的茶叶质量参差不齐,涉嫌商业欺诈。到时候,我们再抛出这批‘物美价廉’的货,市场就是我们的了。”那人正是贝克先生。
程砚舟得意地大笑:“贝克,别急。等工部局查封了谢云亭在上海的据点,人赃并获,他这辈子都翻不了身。他做梦也想不到,我们不仅要毁他的牌子,还要用租界的法律,把他送进大牢!”
原来,这才是真正的“陷阱”!
用假茶引配真茶,扰乱市场只是第一步。
真正的杀招,是利用洋人身份和租界规则,反咬一口,将“商业欺诈”的罪名扣在谢云亭头上!
千钧一发之际,谢云亭非但没有惊慌,眼中反而闪过一丝骇人的精光。
他看了一眼墙角堆积如山的假冒成品,又看了一眼那台冰冷的压模机,一个大胆到疯狂的计划瞬间在脑中成型。
“阿篾,拖住巡逻的。”
“阿雀,帮我放风。”
他低声吩咐,随即如狸猫般潜行到那台压模机旁。
在机器更换模具的短暂间隙,他从怀中掏出早已备好的微雕钢针,对着那枚钨钢制成的核心模具,在“云”字印记一个极其隐蔽的笔画末端,以电光石火般的速度,刻下了一个比米粒还小上百倍的“仿”字。
这个字,肉眼几乎无法察觉,但只要用高倍放大镜,便清晰可见!
这是他留下的“证据中的证据”!
做完这一切,他并未离开,反而潜入成品区,从怀中取出一小包东西——那正是他亲手制作的、带有龙涎香异香和真实微雕编号的“真茶引”!
他飞快地撬开一箱已经封好的“A货”,将其中的假茶引尽数取出,换上了自己的真茶引,再小心翼翼地恢复原状。
一箱“假货”,被他神不知鬼不觉地变成了“真品”。
完成这一切,三人悄无声息地从高窗撤离,消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