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半晌,他长长地呼出一口气,浑浊的眼睛里竟放出精光。
“谢老板,”他放下茶,郑重地扶了扶眼镜,“这茶,我不能按死当收。”
阿篾心头一紧。
曹掌柜却接着说道:“此物,当为‘活当’!我德昌当,给你估价——白银三百两!”
三百两!一小包茶!这价格传出去足以震动整个徽州!
“但当票上,我写的不是‘春雪红’。”曹掌柜提起笔,饱蘸浓墨,在当票上写下三个力透纸背的大字——
“信义红”
他将当票递给谢云亭,沉声道:“谢老板,你当掉的不是茶,是黟县近百户人家的信义。这三百两,是给这‘信义’估的价。此物稀世,德昌当只代为保管,静候其主,名扬天下!”
走出德昌当,阿篾手握着那张沉甸甸的当票,激动得说不出话来。
他终于明白,东家这一步步,走的不仅是商道,更是人心大道。
谢云亭望着街上熙攘的人流,阳光洒在他年轻而沉稳的脸上。
“春雪红”已死,活下来的是“信义红”。
从此,云记的茶,不再仅仅是一片茶叶。
它被赋予了灵魂,一个由血性、坚韧和百家信义共同铸就的灵魂。
一场席卷大上海的商战风暴,正以此为起点,悄然酝酿。
而谢云亭,这位未来的茶圣,已经为他的商业帝国,奠定了最坚不可摧的那块基石。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