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个铜板!”伙计的吆喝声清亮。
起初,人群只是骚动,无人敢上前。
他们被骗过太多次,被欺辱过太多次。
直到小红帽亲自盛了第一碗茶,递给一个冻得嘴唇发紫的小女孩,那孩子怯生生地喝了一小口,随即眼睛一亮,把整张脸都埋进了碗里。
人群终于像决堤的洪水,蜂拥而至。
“别挤!都有!都有!”墨砚生带着伙计们筑起人墙,勉力维持着秩序。
一个拄着竹杖、嗓门洪亮的说书人也挤在人群里,他便是城南有名的“大嗓门”。
他端起一碗滚烫的茶,小心地吹了吹浮沫,却没有立刻喝,而是清了清嗓子,突然仰头用一种独特的街头小调高唱起来:
“一盏茶,两片叶,三声咳,四体裂!洋油烧山断我根,利济社里是群狼!嘿!谢老板,他不卖金条换银票,偏拿真香当那救命药!这口汤,暖心房,管你天寒地冻,心不凉!”
周围的人群先是一愣,随即爆发出哄堂大笑,气氛顿时热烈起来。
一个满脸风霜的老工人端着茶,眼眶却红了。
他一口气将热茶饮尽,哈出一口长长的白气,用颤抖的声音喃喃道:“这味儿……像……像我老娘当年哄我睡觉那会儿,在灶上煨的姜米茶……”
没人注意到,站在车后的谢云亭,在那一刻微微闭上了眼睛。
他的脑海里,那熟悉的“鉴定系统”界面悄然浮现,但这一次,跳出的不是茶叶的年份和产地,而是一串串细小的、闪烁着微光的数据流,汇聚成两行从未见过的文字:
“群体体感温度回升+0.8℃”
“群体平均心率趋于稳定+12%”
“检测到微量正面情绪能量:感激、温暖、希望……正在凝聚……”
原来如此。
谢云亭心中了然。
这系统不仅能鉴茶,更能“鉴”人心。
茶叶的品质,最终是要落到人的感受上。
这世间最顶级的滋味,不是兰香,不是蜜韵,而是人心里的那一点暖意。
他不动声色,只对一旁的伙计吩咐道:“锅里再添半勺红糖,让滋味更厚些。”
施茶活动如火如荼地进行了两天,云记的善举随着大嗓门的《暖冬谣》,迅速传遍了上海的底层社会。
然而,第三日,当车队抵达南市一处贫民窟时,麻烦来了。
一个衣衫褴褛、面黄肌瘦的男子接过茶碗,刚凑到嘴边,便像是被蝎子蜇了般,猛地踉跄后退,发出一声凄厉的惨叫:“苦!这茶好苦!像……像砒霜!”
话音未落,他双眼一翻,直挺挺地倒在地上,四肢开始剧烈抽搐,口中吐出白沫。
人群瞬间炸开了锅。
“咔嚓!咔嚓!”人群中,一个戴着鸭舌帽的记者端起相机,镁光灯连续闪烁,刺得人睁不开眼。
他一边抢拍那“中毒者”的惨状,一边对着周围高喊:“大家都看到了!伪善者的毒汤终于现形了!云记打着施茶的名义,给穷人下毒!”
混乱中,一个熟悉的身影在围观人群外围一闪而过,正是利济社的打手黑皮张。
他朝这边投来一道阴冷的目光,眼神里带着一丝复杂的快意。
“快救人!”小红帽惊呼一声,立刻拨开人群冲上前去,跪地开始急救。
她掰开那人的眼皮,又搭上他的脉搏,仅仅数秒之后,她便猛地站起身,又惊又怒:“不对!他脉搏强劲有力,瞳孔也没有涣散!这不是中毒,是装的!”
那记者却不依不饶,将镜头对准小红帽:“你们还想狡辩!人证物证俱在!”
“不必争执。”一个沉稳的声音压过了所有嘈杂。
谢云亭排开众人,缓缓走到场中。
他看了一眼地上仍在“抽搐”的男子,神色平静地对众人一拱手:“云记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