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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罐茶的秘密,只有他自己知道!
谢云亭心中剧震,望向小桃枝的眼神里,再无一丝试探,只剩下全然的信服。
他当即下令:“墨砚生!取新炭,用文火慢煨,炭量比平日再减三成!”
施茶的车队再次出发,直奔昨日被栽赃陷害的南市棚户区。
这一次,车队的阵仗变了。
数百名百姓冒着风雪,早已等候在巷口,神情肃穆。
小桃枝被安置在第一辆车的车头,身前放着一只小巧的黄铜铃铛。
她安然端坐,宛若一尊不闻外事的观音。
第一锅茶开始熬煮,当茶汤翻滚,热气升腾之际,所有人都屏住了呼吸。
小桃枝侧耳倾听,那锅中“咕嘟咕嘟”的声音,在她耳中仿佛化作了最精准的音符。
她伸出素白的手,摇响了铜铃。
“叮铃——”
第一声,清脆,短促,如林中雀跃。
“水已沸,茶未醒,声脆带涩,火候不足,再焙。”
伙计立刻加大炭火。
锅中水声渐变,从清亮变得沉闷。
第二声,沉闷,悠长,似老人叹息。
“茶已舒,性未出,音沉含苦,此为假沸,最易伤茶。”
伙计又依言调小了火候。
终于,当锅中的声音变得圆润、饱满,仿佛每一个水泡的破裂都带着一丝若有似无的甜意回响时,小桃枝的脸上露出了一丝微笑。
“叮铃铃——”
第三声,连贯,悦耳,如珠落玉盘。
“水茶合一,香魂入汤,正是时候!”
“出锅!”谢云亭一声令下。
伙计们掀开锅盖,一股比昨日更加醇厚、更加温暖的茶香轰然散开,人群发出一阵低低的惊呼。
他们亲眼见证了这锅茶的诞生,仿佛在参与一场神圣的仪式。
大嗓门就挤在人群里,他看着那盲女,看着那口锅,看着周围人敬畏的眼神,灵感泉涌,当场扯开嗓子就编出了新词:
“风雪天,人心寒,小桃枝,坐车前!叮铃三声分好坏,一辨水响二辨天!谁说无眼看不真,她听的是良心!这口汤,不一般,喝的是云记的胆!嘿!喝的是咱中国人的脸面!”
人群爆发出雷鸣般的叫好声。
就在这时,一个披头散发的妇女猛地从人群中挤出,“扑通”一声跪倒在车前,泣不成声:“谢老板!求您救命啊!我家男人前日贪便宜,喝了别家施的救济粥,夜里就上吐下泻,呕出来的都是黑血……您这茶……这茶是神仙水,还能救他吗?”
全场瞬间死寂。所有的目光都聚焦在谢云亭身上。
谢云亭没有立刻回答,他沉默地看了一眼锅里所剩不多的茶汤,又看了一眼那妇人绝望的脸。
他转身,对身后的伙计沉声道:“再生一锅火,取‘金毫芯’一钱,让桃枝姑娘亲掌火候。”
“东家,那可是……”伙计大惊。
“救人。”谢云亭只说了两个字。
新茶熬成,色泽金红,香气凝而不散。
他亲自盛了一碗,扶起那妇人,将滚烫的茶碗塞进她手里:“别急,回去让他暖着,慢慢喝。”
三日后,一个惊人的消息在整个南市不胫而走——那个喝了毒粥、被断定活不过当晚的男人,竟靠着云记一碗“金毫芯”茶汤吊住了命,已经能下床行走了!
这一下,云记的施茶点,彻底变成了求医问药的圣地。
无数病弱者、久咳不愈者,都带着最后的希望前来求一碗“救命茶”。
“东家,这不行啊!”夜里,小春子看着飞速消耗的茶叶和暴涨的炭火开支,忧心忡忡,“我们是茶庄,不是医馆!再这样下去,不等利济社出手,我们自己就先耗死了!”
谢云亭凝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