幽香扑鼻而来。
罐口压着一张字条,笔迹刚劲有力:“监火使最后一点存薪。若需复验‘夜焙三息’,可用此引火。”
谢云亭看着那罐松柴,久久不语。
他知道,这是那位坚定的对手,用自己的方式,递过来的一份和解与认可。
他转身对身旁的小春子道:“春子,立即启动‘古法数据反哺工程’。”
小春子手中的算盘拨得飞快,眼中闪烁着兴奋的光芒:“掌柜的放心!斗茶那日,系统记录下的所有感官参数、环境变量、先生您的心率节奏、肌肉颤动频率……共计三万七千八百余条数据,已全部录入!我这就组织人手,将之转化为普通人也能看懂的可视化流程图!”
谢云亭点点头,亲自取来笔墨,在一张雪白的宣纸上,挥毫写下《斗茶纪要》。
他详细记述了从“醒青”到“封韵”的每一个步骤和心法感悟,最后却写道:“此技非云亭独创,乃是汇集百年来无数茶人血汗与智慧之结晶。今日之胜,非一人之胜,乃‘诚心’胜‘秘法’。云亭愿将此纪要公开于众,设研习堂,与天下茶人共研古法新诠。”
文末,他更以一种奇特的笔画,画下了一组由方格与黑点组成的图形,旁边标注:此为‘云记数码’,内含‘夜焙三息’温控曲线,可请各乡塾算学先生,以普通算盘解析之。
这正是鉴定系统根据当下技术水平,推演出的二维码雏形。
此举一出,天下哗然!
谢云亭不仅赢了斗茶,更要亲手打破千百年来的行业壁垒,将“不传之秘”化为“公共之学”!
与此同时,齐云山深处,一座破庙。
墨盏先生已在此枯坐三日。
他面前没有牌位,没有香案,只有那只在斗茶中用以封韵的“贡霜红”陶瓮,此刻空空如也,像一只嘲弄的眼睛。
侍童每日小心翼翼地送来斋饭,却见他每日焚香三次,不拜神佛,只对着斑驳的墙壁,一遍遍低声自语。
一夜,暴雨倾盆。
庙顶的瓦片被狂风掀飞,冰冷的雨水滴滴答答,正落入香炉之中,浇熄了香头,激起一缕混杂着水汽与灰烬的白烟。
墨盏先生望着那缕烟,浑身一震,仿佛被闪电劈中。
他猛然抓起身边的半截木炭,冲到墙边,状若疯癫地狂草起来:
“若诚心即正统,何须藏匿?若传承靠封锁,岂非断根?!”
“我辈守的是规矩,还是囚笼?!”
字迹淋漓,墨迹混着墙灰和雨水流淌下来,宛如血泪。
谢云亭很快得知了此事。
他没有宣扬,更没有派人去“劝降”,只是默默走进厨房,对正在熬汤的白露爹道:“爹,烦请您,再熬一盅您最拿手的‘山参茯苓羹’。”
小篾儿领了任务,抱着温热的食盒,深一脚浅一脚地在泥泞的山路上跋涉。
风雨将他瘦小的身子打得湿透,途中他脚下一滑,整个人摔进泥潭,却下意识地将食盒死死护在怀中。
当他浑身泥水、狼狈不堪地出现在破庙门口时,却见庙门半开着。
墨盏先生就立在屋檐下,静静地望着山下云记方向那盏彻夜未熄的守夜灯。
雨水顺着他的发梢滴落,那张曾经冷峻孤高的脸上,只剩下无尽的疲惫与茫然。
少年看着他,想起师父的嘱托,想起自己学茶的初心,忽然哽咽了:“先生……我师父说,茶是用来喝的,不是用来锁的。再好的茶,锁在罐子里,也只是一把枯叶。”
老人闭上眼,任凭雨丝扑面,良久,终是伸出那只微微颤抖的手,接过了食盒,声音沙哑得几乎听不见:“……放那儿吧。”
当夜,云记密室。
谢云亭正对着那份《斗茶纪要》的草稿沉思,脑海中的鉴定系统界面,突然爆出一阵柔和的金光。
原本静止的“薪火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