具日军尸体,弯腰在对方腰间摸索。
陈铁峰看着纪平安的动作,眼睛瞪得滚圆。
愣了片刻,他也赶忙上前,帮着纪平安翻动尸体,好让他能方便下手。
纪平安从日军的弹药袋里掏出三枚手榴弹,又摸出两个满装的弹匣,转身递给旁边拎着麻袋的老憨。
“你叫老憨?” 纪平安看着汉子憨厚的笑脸,随口问道。
“是是,我叫老憨。”
老憨连忙往前凑了两步,粗粝的大手接过弹药往麻袋里一塞,扬着笑脸说:“其实我大名叫刘德山,他们觉得我长的憨,就一直叫我老憨了。”
“原来如此。”
纪平安走到另一个日军尸体面前去扯他的三八式,可这把枪被他背在背上他扯不下来。
陈铁峰连忙上前将尸体搬起来,方便纪平安将步枪卸下来。
“你们是从东北过来的?”
纪平安扯下步枪擦了擦上面的血渍看向陈铁峰。
刚才听他们说话,带着点东北口音。
陈铁峰丢下手里的尸体嗯了声,声音低沉带着些许不甘。
“嗯,从奉天一路西撤到了这边。”
老憨重重哼了声,满是怨气道:“退出来是实在没有办法的选择。本以为退出来就可以找个能正经杀鬼子的地方,谁知出来后到处都将我们当外人,队伍一分再分,最后连把枪都——”
“老憨。”
陈铁峰出声制止了老憨的抱怨。
老憨重重哼了声,提着麻袋往一旁走了几步,捡地上的手榴弹去了。
纪平安知道这些东北军的难处。
从白山黑水退到关内,背的是“不抵抗”的黑锅,揣的是家破人亡的悲痛。
明明胸膛里烧着最旺的抗日火,却处处被人鄙夷、防备、掣肘。
他们就像一群无家可归的狼,空有獠牙,却找不到能痛痛快快撕咬敌人的战场。
之前吴明远说他们是连枪都跑丢了的溃兵。
事实却可能是,他们连枪都没有,唯一的两把或许还是他们从东北带出来的。
陈铁峰走到一具日军“尸体”前踹了一脚,对方突然发出一声微弱的呻吟。
他下意识举起手里的刺刀逼近日军的咽喉却又生生停住。
方才杨登禹和吴明远的怒斥还在耳边,现在这人是杀,还是不杀?
如果只有他,那他肯定刺下去。
但现在还有纪平安在,这要是杀了,会不会给他找麻烦。
就在他犹豫时,手腕突然被一只温热的手握住,带着他的手猛地往前一送。
噗嗤。
刺刀没柄而入。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