尘显示,这里很久没有人进来过了。
汤知庭和他不一样,他是从日军大举进攻开始才没有回家,也就三天时间。
可汤知庭几乎从选择留在金陵,就一直将指挥部当家没回来过。
而屋里所有的摆件,还和他上个月来做客时一模一样。
汤知庭摆在博古架上的钧瓷花瓶还插着干枯的腊梅,一边的勋章陈列柜里,镀金鹰徽在微光中蒙着灰。
“青天白日勋章”旁边并列着淞沪会战的 “忠勇勋章”。
谢景行的指尖划过玻璃柜面,转身走向书房。
书房的门虚掩着,推开就能看到檀木书桌上还摊着半张《孙子兵法》临摹。
书案对面的墙上挂着一幅腊梅图。
王锐跟进来看到画赞了句:“这花画的真好看。”
说完抬手将要将画摘下来,被谢景行制止。
“别动。”
王锐疑惑回头看向谢景行。
谢景行沉默片刻交代:“别动这幅画还有外面的勋章,其他你们找值钱的搬。小心些别碰坏了这里其他东西。”
别人不知道这幅腊梅图,只当它是普通画作,他却知道。
这是汤知庭母亲的遗作,想让汤知庭能如梅花一般,凌傲霜雪,无惧风寒。
他非常珍惜,一直视若珍宝。
一个是对母亲的怀念,一个是身为军人的荣耀。
如果他真的逃了,腊梅图和那些勋章他绝对不会丢下。
“报告,已经将府邸全部搜过,在柜子里找到4根金条,252元4角钱,还有摆件古玩若干。”
谢景行看向宪兵搬过来的东西,只堪堪装了一个箱子还没装满。
谢景行闭了闭眼,转身摆手:“去警备司长家。”
宪兵队出来就直接去了隔壁警备司长官邸。
宪兵队的撬棍撬开铜锁,雕花门板轰然洞开,一股混杂着鸦片烟味的香粉气扑面而来。
谢景行抬脚进去,刚落地脚下就传来清脆的碎裂声。
低头看了眼,发现是被踩烂的宋代钧瓷笔洗。
抬头看去,客厅里像是被土匪席卷过。
紫檀木八仙桌被掀翻在地,桌面镶嵌的螺钿花鸟图刮出深深的裂痕。
半块没吃完的燕窝阿胶糕还粘在碎瓷盘里,旁边滚落着三串翡翠朝珠,每颗珠子都有鸽卵大小,却被随意丢在地上。
墙上挂着的唐寅《秋风纨扇图》斜斜歪着,画轴末端的和田玉轴头磕掉了一角露出里面温润的玉色。
“报告,有暗格!”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