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三彪捏着杯子的手不由握紧。
他这个身份经不起推敲,时间越长对他越不利。
而且司令那边肯定也跟着他到安城外了。
如果长时间他没有回去,难保司令不会找人过来同他接触。
最有可能的就是他会联系抗联在安城的交通员,冒险同他联系。
那可不行!
现在渡边秀树可能还在怀疑他,难保暗处没有留着眼线盯梢。
万一同他接触的人被发现,扛不住严刑拷打把他供出来了,这不连带着坑了他了吗?!
他上战场没关系,死了也就瞬间的事。
但被抓去严刑拷打可不行!
他曾亲眼见过日军宪兵队刑房里的地狱景象。
什么被绑在铁椅子上电,带电流的铜针往指甲缝里扎,指甲盖崩裂血肉模糊,浑身焦黑。
什么烧得通红的烙铁将身上烧的没有一块好肉,手指被钉子一根根钉进去……鬼子折磨人的手段太多了,想想就浑身汗毛直竖。
赵三彪对自己的意志力有清楚的认知。
在战场上牺牲没问题,一颗子弹或者一发炮弹的事,没那么痛苦。
严刑拷打……他怕是根本承受不住。
留在安城的这段期间,必须将这种可能性给完全杜绝才行。
放下酒杯,赵三彪靠在太师椅上对还准备给他倒酒的渡边秀树摆摆手。
“不喝了,你说还有什么好地方现在过去吧。”
渡边秀树立刻起身,谄媚地道:“哈依!阁下喜欢‘狩猎’吗?属下带您去‘狩猎’场打上几枪?”
赵三彪起身地动作顿住,看向渡边。
看渡边秀树这样变态的笑容,这个“狩猎”一定不是他想到那种。
八成“狩猎”的对象,是他们华国的人民。
赵三彪撑着桌面的手掌收紧,缓缓起身哼了声:“那种粗鲁的游戏,本人不喜欢,还是昨天晚上的招待更合我意。”
顿了顿,他直起身又道:“渡边,最近世道不太平,多带些人跟着吧。哦对了,我想小解,你跟我一起去吧。”
渡边秀树嘴角抽搐了两下。
出个门还要加派人手保护,就连上个茅房也要他跟着?
这混蛋是有多怕死啊!
“渡边?”
渡边秀树回神,连忙躬身道:“哈依!是属下考虑不周了!阁下这边请!”
赵三彪板着脸,在渡边秀树手下人的保护下,跟着他在街上闲逛。
他东看看西瞧瞧,神态放松心里却极为焦急。
这边不能继续留了,再留下去难保不会露馅,必须尽快出城。
可在鬼子明显不想让他离开的情况下,要怎么才能不动声色的离开又不惹人怀疑呢?
就在这时,街对面两个裹着和服的身影踩着碎雪走来。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