乌篷船驶离渡口半个时辰后，黄河水渐渐湍急起来。
风裹着水汽吹在船板上，带着股凉意。宋明远抱着小满坐在船尾，孩子靠在他怀里，手里攥着那半块麦芽糖的糖纸，小声问：“爹爹，咱们什么时候能到草原呀？我想看看云舒姐姐说的风马旗。”
“快了，”宋明远摸了摸小满的头，眼神望向远处的河面，“等过了黄河，再走几天就能到了。到时候，咱们请云舒姐姐带你看最漂亮的风马旗。”
苏砚站在船中间，耳朵贴向船身，忽然皱起眉：“船底有动静。”他声音很轻，却带着不容置疑的笃定，“不是水流的声音，是人的呼吸声，很轻，像是被捂住了嘴。”
萧策立刻握紧玄铁剑，朝王船家看过去：“王船家，船底是不是有暗舱？”
王船家脸色一变，眼神有些闪躲，却还是点了点头：“是……是有个暗舱，平时用来放贵重货物的。可我没让人进去啊，这船从昨天到现在，除了你们，没载过其他人。”
“打开看看。”柳轻眉走到船边，银梳在手里转了个圈，“说不定是刚才那个灰布衫男人躲进去了——镇国公的人追得紧，他躲进暗舱也有可能。”
王船家不敢耽搁，赶紧从船舱里拿出个铁撬，蹲在船板上，撬开一块木板——下面果然是个黑漆漆的暗舱，一股淡淡的霉味飘了出来。苏砚从怀里摸出火折子，点燃后往下照了照，隐约能看见一个蜷缩的身影。
“谁在里面？”萧策对着暗舱喊，“我们是来查镇国公私贩的，要是你没恶意，就出来。”
暗舱里的人影动了动，却没说话。沈玉瑶把软鞭握在手里，小声说：“会不会是镇国公的人，故意躲在里面想偷袭我们？”
“不像。”苏砚摇了摇头，“呼吸声很慌乱，而且带着点哭腔，像是个孩子。”
孩子？宋明远的心猛地一跳，立刻凑到暗舱边，对着里面喊：“小满？是你吗？小满！”
暗舱里的人影顿了顿，然后传来一阵细碎的响动，一个怯生生的声音传了出来：“爹……是爹爹吗？”
是小满的声音！宋明远眼睛一红，立刻伸手往暗舱里探：“小满！爹在这儿！你别怕，爹来救你了！”
苏砚赶紧把火折子往下递，照亮了暗舱里的景象——一个穿蓝布褂的小孩蜷缩在角落里，左眉角有颗痣，正是小满！他手里攥着个小铃铛，脸上还挂着泪珠，看见宋明远的手，立刻伸了过来。
宋明远把小满从暗舱里抱出来，紧紧搂在怀里，眼泪止不住地流：“小满，你怎么会在这儿？你不是被戴斗笠的人带走了吗？”
小满靠在宋明远怀里，抽噎着说：“那个戴斗笠的叔叔……他把我带到渡口，就被人抓走了。我害怕，就躲进了这个暗舱里，听见你们的声音，我不敢说话，怕不是爹爹……”
柳轻眉摸了摸小满的头，轻声说：“别怕，现在安全了。你还记得那个戴斗笠的叔叔长什么样吗？他有没有说要带你去哪里？”
小满想了想，摇了摇头：“他戴着斗笠，我看不见他的脸。他只说……要带我去见一个‘大人物’，还说只要我听话，就能见到爹爹。”
“大人物？”萧策皱了皱眉，“说不定是镇国公，或者他的儿子赵烈。看来他们抓小满，是想用来要挟什么人——说不定是柳家，也可能是听风阁。”
苏砚走到船边，望着远处的河面，忽然开口：“刚才那个货郎，很可能是故意引开镇国公的人，好让小满有机会躲起来。他的铃铛和小满的一样，说不定是认识小满娘的人。”
宋明远摸了摸小满手里的小铃铛，又摸了摸怀里的半块麦芽糖，心里忽然暖了起来：“不管他是谁，都要谢谢他。要是没有他，咱们可能还找不到小满。”
王船家把暗舱的木板重新盖好，小声说：“咱们得赶紧过黄河，刚才镇国公的人说不定已经发现被骗了，要是他们追上来，就麻烦了。”
众人点点头，宋明远抱着小满坐在船尾，孩子靠在他怀里，慢慢睡着了，手里还攥着小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