离开望粮村的第三日,七侠的马蹄踏过江南的泥泞路,空气里满是潮湿的水汽,远处的江面上飘着断裂的芦苇,偶尔能看到灾民背着行囊,深一脚浅一脚地往上游走——江南的春汛比往年早,下游的堤坝溃了口,江水漫进村子,连屋顶都淹了半截。
“前面有个灾民临时安置点,”苏砚勒住马,侧耳听了片刻,铜铃箭在箭囊里轻轻晃,“能听到小孩的哭声和咳嗽声,大概有五十多个人,还有人在喊‘水又涨了’,情况不太好。”
云舒抬手往安置点方向挥了挥,风卷着水汽回来,带着淡淡的霉味:“安置点的棚子是用破草席搭的,挡不住雨,玉瑶,你布包里的草药够不够?估计有灾民受凉感冒了。”
沈玉瑶立刻翻出布包,清点着草药:“有紫苏、生姜,能煮驱寒汤;还有些止血的草药,就是治咳嗽的少了点,得去附近的山上找找。”
“我陪你去,”李伯言翻身下马,把木枪背在背上,“山上可能有滑坡,我帮你开路,顺便看看能不能找到能搭棚子的木头。”
萧策点头,对剩下的人说:“我和轻眉去安置点了解情况,明远带着小满帮灾民搭临时棚子,云舒用控风术把漏雨的草席固定住,别让雨再漏进去。”
安置点就在江边的高地上,破草席搭的棚子歪歪扭扭,几个老人缩在棚角,裹着湿透的棉袄咳嗽,小孩饿得直哭,手里攥着半块发霉的麦饼。柳轻眉蹲下身,摸了摸一个小孩的手,冻得像冰:“大爷,堤坝是怎么溃口的?之前没修过吗?”
老人叹了口气,浑浊的眼睛里满是无奈:“去年冬天就说要修堤坝,朝廷拨了石料和钱,结果官员把石料卖了,钱也装自己口袋里,只在堤坝上糊了层泥巴,江水一冲就破了!我们逃出来的时候,村里的房子都淹了,粮食也被水冲没了……”
宋明远抱着小满,从马车上搬下带来的麦饼,分给灾民:“大家先吃点垫垫,我们是青松七侠,会帮你们想办法的。”小满也从怀里掏出自己编的草绳,递给身边的小孩:“这个给你,系在手上,就不冷啦。”
云舒的风纹短刀别在腰后,她凝聚风刃,把附近断裂的树干截成合适的长度,递给搭棚子的灾民:“用这些木头当支架,再把草席铺上去,能挡点雨。”
沈玉瑶和李伯言从山上回来时,怀里抱着满满一筐草药和干柴。沈玉瑶立刻生起火,煮起驱寒汤,生姜和紫苏的香味飘满安置点,灾民们捧着热汤,冻得发紫的嘴唇终于有了点血色。李伯言则帮着加固棚子,木枪在他手里像根灵活的尺子,几下就把歪掉的支架扶正了。
“山上的情况不太好,”李伯言擦了擦额头的汗,对萧策说,“靠近江边的山坡有裂缝,再下雨可能会滑坡,而且我看到山脚下有个石料场,堆着很多新石料,却没人往堤坝那边运,像是被人囤起来了。”
柳轻眉眼睛一亮:“说不定那些就是朝廷拨的赈灾石料!官员把石料囤起来,既不修堤坝,也不给灾民用,难怪堤坝会溃口。苏砚,你能不能去石料场看看,有没有官员的标记或者账本?”
苏砚点头,摸出铜铃箭:“我和云舒一起去,她用风帮我掩动静,不会被人发现。”
两人刚走,江面上突然传来“轰隆”一声——上游的又一段堤坝塌了,江水更快地往安置点涌来,棚子前的积水瞬间没过脚踝。“快把老人和小孩往更高的地方转移!”萧策大喊,玄铁剑劈开挡路的树枝,开辟出一条通道。
李伯言扛起两个老人,往高地跑;沈玉瑶牵着小孩的手,一步一步往高处挪;宋明远则和灾民一起,用石头和树枝在棚子前堆起临时挡水坝;小满也没闲着,帮着把灾民的包裹往高地上搬,小脸上满是认真,一点也不喊累。
等水势稳住时,天已经黑了。安置点的高地上燃起篝火,灾民们围着篝火取暖,喝着剩下的驱寒汤。柳轻眉坐在篝火旁,翻出之前记的字条,在“江南水患”后面画了个问号:“如果石料场的石料真是赈灾的,那官员挪用石料、私吞赈灾款的证据,就是咱们接下来要找的,只有拿到证据,才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