默中一分一秒地流逝,窗外的阳光逐渐变得柔和,向西偏斜。
下午五点零七分,陆辰野猛地推开面前的机械键盘,力道之大让键盘在桌面上滑行了一小段距离,发出刺耳的摩擦声。他豁然站起身,椅子腿与地板摩擦,发出更令人牙酸的声音。
“我出去一下。”他的声音低沉沙哑,没有看苏晚,甚至没有多余的解释,径直走向玄关,换上鞋子,砰地一声关上了门。动作快得让苏晚来不及反应。
书房里骤然陷入了绝对的安静,只剩下苏晚一个人,以及旁边空荡荡的、还残留着他体温的座位。屏幕上,那片令人头疼的代码依然停留在那里,仿佛在无声地嘲笑着什么。
苏晚看着那扇被他关上的门,心里涌起一阵复杂难言的情绪。不是生气,更像是一种深切的无力感和微微的刺痛——当他在那片由代码构成的深海中独自挣扎、几乎窒息时,她明明就在他身边,却只能站在岸上,眼睁睁看着,无能为力。她甚至无法抛给他一个救生圈,因为她根本不懂那片海域的暗流与风暴。
她想起他送她的那枚“平衡之锚”,他说她是他的平衡点。可现在,当他明显失去平衡,在她面前展现出罕见的焦躁与失控时,她却不知道该如何将他拉回平衡的位置。这种认知让她感到一丝沮丧。
大约半小时后,陆辰野回来了,手里拿着一杯便利店的黑咖啡,脸色依然凝重,下颌线绷得紧紧的。他沉默地换鞋,沉默地走过客厅,沉默地坐回自己的座位,仿佛苏晚不存在一样。
他甚至没有解释一句刚才去了哪里,虽然苏晚猜他可能只是去楼下便利店买了咖啡,顺便独自冷静一下。
晚餐是苏晚准备的简单的番茄鸡蛋面,和昨晚一样,但气氛却截然不同。两人吃得都很安静,餐桌上只有碗筷碰撞的细微声响。陆辰野吃得很快,似乎只是为了完成能量补充任务。吃完后,他几乎是立刻又回到了书房,再次将自己封闭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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晚上十点,苏晚洗完澡从浴室出来,带着一身湿润的水汽和沐浴露的清香。她发现书房的门紧闭着,门缝底下依然透出灯光,里面传来持续不断的键盘声。
按照他们共同制定的公约,十一点后原则上不应该进行高强度的脑力工作。但她知道,在今天这种特殊情况下,这条约定恐怕要暂时作废了。
她站在书房门口,抬起手,犹豫了片刻,指尖最终还是没有落在门板上。她了解他的固执,此刻的打扰只会适得其反。她默默回到主卧,躺在床上,却毫无睡意。目光不由自主地投向那个共用的衣柜,在黑暗中,只能看到一个大致的轮廓。
他的几件衬衫整齐地挂在右边,仿佛在无声地提醒她,他们现在共享着同一个生活空间,呼吸着同样的空气,却依然存在着无法轻易触及的精神领域。物理距离的拉近,并不意味着心灵通道的全然畅通。
深夜十一点三十七分,苏晚迷迷糊糊间,听到书房门打开的声音,然后是脚步声走向次卧。她悄悄起身,打开一条门缝,看到次卧的灯亮着,里面依然传来固执的键盘敲击声。他直接把工作搬回了自己的卧室,彻夜不休。
这是一种明确的回避和封闭,苏晚清楚地感受到了。当问题超出他掌控,当他无法维持那种绝对的理性与冷静时,陆辰野会选择把自己完全隔绝起来,像受伤的动物退回自己的巢穴独自舔舐伤口,拒绝任何可能的窥探与帮助。
第二天清晨,苏晚醒来时,眼下带着淡淡的青黑,昭示着昨夜并不安稳的睡眠。她走出卧室,发现陆辰野已经坐在了书房里,姿势和昨天几乎一模一样,仿佛那台电脑和那张椅子才是他永恒的归宿。
他下巴上冒出了青色的胡茬,眼白布满了细微的血丝,但眼神却异常明亮,燃烧着一种近乎偏执的、不解决问题誓不罢休的专注光芒。
早餐时,他依然沉默。只是在苏晚把热好的牛奶推到他面前时,才低声道了句“谢谢”,声音干涩。
上午的工作在一种小心翼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