争执一幅画的真伪,实则快速交换着信息。那位郡主,显然是异事办另一位成员在此位面的身份。
果然,他们都来了。泠崖心中一定。这种在陌生环境中找到自己人的感觉,驱散了些许孤军奋战的寒意。
宴会开始,丝竹管弦,觥筹交错。靖王作为主人,举止得体,一番慷慨陈词,感念边关将士辛劳,宾主尽欢。
然而,当一位身着银甲、风尘仆仆的年轻将领起身敬酒时,整个宴会的氛围,以及泠崖的心绪,都发生了微妙的变化。
那将领约莫二十上下,剑眉星目,面容俊朗,虽年纪尚轻,但眉宇间已具杀伐决断之气,一举一动却又带着将门世家良好的教养。他便是此次回京述职的将领之一,镇北侯麾下最年轻的骁骑尉——沈寒舟。
“末将沈寒舟,代北境同袍,敬殿下,敬诸位大人!”他声音清越,不卑不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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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他起身的瞬间,泠崖感到一丝极细微的、类似空间定位信标般的波动从他身上传来。并非能量,更像是一种标记。仿佛在这个庞大的、正在运行的位面程序中,这个名叫沈寒舟的年轻将军,被清晰地标注为与太傅千金泠崖这条故事线紧密相关的关键节点。
他就是这个位面,为她安排的情缘。泠崖心中明镜似的。无关风月,这是一种基于故事逻辑的必然连接。
似乎是命运的安排,或许是位面规则的推动,沈寒舟敬酒完毕,目光扫过女眷席,恰恰与泠崖投去的探寻视线撞个正着。
时间,仿佛在那一刻有了片刻的凝滞。
沈寒舟的眼神先是惯例的礼貌,随即化为一丝显而易见的怔忡。他望着泠崖,那双清澈而锐利的眼眸中,充满了纯粹的、毫不掩饰的困惑,仿佛在努力回忆着什么极其重要却又缥缈无踪的事情。他微微蹙起眉头,那神情不像是在欣赏一位陌生贵女的容貌,更像是在辨认一件失落的珍宝。
泠崖心中亦是一动。这种被锚定的感觉更清晰了。她在他眼中看到的,并非男女之欲,而是一种更深层次的、近乎本能的吸引与疑惑。他是这个幻境为她设置的重要参照物。
她率先移开了目光,垂下眼帘,端起茶杯,掩饰住内心的波澜。她能感觉到,对方的目光在她身上又停留了片刻,才缓缓移开。
宴会继续进行,但某种无形的丝线,似乎已经悄然连接了两人。
中途更衣离席,泠崖独自一人走在靖王府花园蜿蜒的小径上,试图理清纷乱的思绪。月光如水,洒在亭台楼阁之间,宁静而美好,却无法抚平她心头的躁动。
“小姐。”一个低沉而略带沙哑的声音自身后响起。
泠崖脚步一顿,缓缓转身。沈寒舟不知何时也离开了宴席,此刻正站在几步开外,月光勾勒出他挺拔的身形和略显紧绷的侧脸。
“沈将军。”泠崖微微颔首,礼数周全。
沈寒舟走近几步,目光依旧带着那份挥之不去的困惑,他犹豫了一下,还是开口问道:“冒昧打扰小姐……我们……是否曾经见过?”
经典的搭讪话语,由他说来,却带着一种不合时宜的认真与急切。
泠崖心中了然,这是位面规则在发挥作用,推动剧情发展。她按捺住想要探查他身上那股标记波动的本能,维持着大家闺秀的矜持,轻轻摇头:“将军说笑了,小女子自幼长在京城,将军常年驻守北境,何来相见之缘?”
沈寒舟眼中闪过一丝失落,但那份疑惑并未消减。他沉默片刻,从怀中取出一物,那是一枚质地温润、触手生凉的雪玉,在月光下泛着莹莹微光。“此乃北境特有的雪玉,虽非名贵,却能宁心静气。末将……聊表心意,望小姐莫要推辞。”
这举动有些逾越礼数,但他做来却异常自然,仿佛理应如此。
泠崖看着那枚雪玉,又看向他眼中那份不属于初次见面的熟稔与期待,心中五味杂陈。她既是看戏人,如今却也成了戏中人。她沉吟一瞬,终是伸出双手,郑重地接过了那枚雪玉。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