绘心苑的宁静,如同暴风雨眼中短暂的天晴,被皇后的“关怀”与“拉拢”轻易撕碎。那场凤仪宫的小宴,像是一滴落入清水的浓墨,瞬间晕染开一片难以言喻的紧张与戒备。萧绝与云芷都清楚,慕容婉的耐心是有限的,那张温和的假面之下,锋利的獠牙随时可能龇出。
然而,就在他们全力应对来自凤仪宫的压力,暗中积蓄力量,试图在即将到来的风暴中站稳脚跟时,另一股更加深沉、更加令人不安的暗流,正从皇宫另一处绝对禁地——钦天监深处的国师府,悄然涌动。
是夜,月隐星稀,寒意刺骨。
靖王府的书房内,烛火通明。萧绝正与几名绝对忠诚的、负责情报搜集的暗卫首领低声议事。云芷坐在一旁,面前摊开着《画皮师札记》,但她并未沉浸其中,而是分出一部分心神,聆听着暗卫的汇报。
“……根据安插在钦天监外围的眼线回报,近半月来,国师闭关的‘观星阁’,异象频发。”一名面容普通、气息却如磐石般沉稳的暗卫低声禀报,他的声音在寂静的书房里显得格外清晰,“尤其是子时前后,阁楼顶端时有紫光透出,并非灯火之光,其色妖异,凝而不散,直冲霄汉,持续约一刻钟便自行消散。”
另一名暗卫补充道:“我们的人曾试图靠近查探,但观星阁周围似乎有无形壁障,越是靠近,越是心季难安,气血翻腾,仿佛被某种无形之物窥视、排斥。不敢打草惊蛇,只得退回。”
“紫光冲霄……”萧绝的手指无意识地敲击着桌面,发出沉闷的声响。他看向云芷,“札记中,可有相关记载?”
云芷的眉头早已蹙起。听到“紫光冲霄”四字,她的心便是一沉。她迅速翻动《画皮师札记》,指尖在一页以某种暗褐色颜料书写、描绘着诡异星象图的页面上停住。那页的边角,用一种更加古老、近乎失传的符文,标注着几行小字。
她的目光飞快地扫过那些符文,脸色逐渐变得凝重,甚至……带上了一丝难以置信的惊悸。
“找到了……”她的声音有些干涩,带着一种发现了某种可怕真相的沉重,“札记中提及,上古有秘术,非正非邪,行逆天之事,可夺天地造化,侵日月玄机……其修行至关键处,便有‘紫气东来,夜半冲霄’之异象。然此术有伤天和,需以庞大气运或……生灵精气为引,稍有不慎,施术者便遭反噬,神魂俱灭。”
她抬起头,看向萧绝,眼中充满了凝重:“据这上面模糊记载,此术似乎与……‘窃运’、‘夺舍’、‘长生’等禁忌领域有关。绝非寻常修道者所能触及。”
书房内的空气,瞬间变得如同冰窖。
夺天地造化?
窃运?夺舍?长生?
每一个词,都像是一块沉重的寒冰,砸在众人的心头。
国师玄玑,他闭关修炼的,竟然是如此骇人听闻的秘术?!
联想到之前太后所使用的、源自国师的“蚀魂咒”与“双生符”,那等阴毒邪术在此刻这“夺天地造化”的秘术面前,简直如同儿戏!
他究竟想干什么?
窃取谁的气运?夺取谁的舍?追求怎样的长生?
一个更加令人毛骨悚然的念头,不受控制地浮现在萧绝的脑海——国师选择在此时闭关,冲击这等秘术的关键阶段,是否意味着……他预感到了什么?或者说,他在为某种即将到来的“巨变”做准备?
这“巨变”,是否与皇后日益紧迫的拉拢与逼迫有关?是否与他和云芷这对知晓了太多秘密、逐渐脱离掌控的“变数”有关?
甚至……是否与这整个萧氏江山的气运有关?
萧绝缓缓站起身,走到窗前,推开一丝缝隙。冰冷的夜风瞬间灌入,吹得烛火剧烈摇曳,明灭不定,如同此刻众人忐忑的心绪。他望向钦天监的方向,夜色深沉,什么也看不到,但他仿佛能感受到,在那片区域的中心,正有一股令人心悸的力量在孕育、在膨胀。
“继续监视。”他的声音冰冷而平静,却带着一种山雨欲来的压抑,“不必靠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