山风依旧带着少室山巅传来的隐约喧嚣,但李长生已转身,沿着下山的小径,步履沉稳地向着与那片纷扰相反的方向行去。
他的脚步不疾不徐,心中却是一片澄明。旁观了这场决定武林格局、牵扯无数恩怨情仇的英雄大会,他非但没有生出“大丈夫当如是也”的豪情,反而更加坚定了自己选择的道路。那些叱咤风云的人物,如乔峰、段誉、虚竹,固然光芒万丈,但其背后的身世之谜、爱恨纠葛、责任重担,又何尝不是一种沉重的束缚?他李长生,所求的不过是逍遥长生,自在安然。
“系统提示:观时代变迁,悟世事无常,道心有所精进。内力修为突破至新层次。”
一股温润却远比以往雄浑的内力自丹田而生,自然而然地流转于奇经八脉,原本一些晦涩的经脉节点在此刻豁然贯通。他感觉身体更加轻盈,耳目愈发聪敏,对周遭环境的感知也提升到了一个全新的境界。若说之前的内力是溪流,如今便已汇聚成河。这并非靠争抢、奇遇得来,而是心境提升,水到渠成的结果,正合“躺平”系统的真意。
“这无量山,确实是待不下去了。”他心中暗忖。
数月游历,见识增长,再回想无量剑湖宫那一隅之地,只觉格局太小。东西宗内斗不休,神农帮、西夏一品堂等势力轮番搅扰,更有段誉、钟灵这等剧情人物时常出没,实在不是个能安心“躺平”的地方。那处意外发现、藏有前人游记的石室,虽算是个暂时的避风港,但毕竟仍在风波圈内,难保不会有被发现的一日。
更重要的是,他感觉自己需要一个更广阔、更未知的天地,去验证和践行自己的“躺平”之道。江湖路远,总有更安静的角落。
数日后,李长生回到了已然有些陌生的无量山剑湖宫。宫内的气氛依旧带着几分英雄大会消息传回后的亢奋与议论,但这一切都与他这个即将离开的底层杂役无关。
他径直去找了负责管理杂役的刘管事。刘管事是个五十多岁的干瘦老者,此刻正坐在院中的藤椅上,眯着眼听着几个弟子唾沫横飞地讲述从外面听来的英雄大会“盛况”。
“刘管事。”李长生走到近前,微微躬身,语气平静。
刘管事掀了掀眼皮,见是李长生,这个平日里沉默寡言、只知埋头干活的后生,随意地“嗯”了一声:“长生啊,何事?柴房的水挑满了?”
“回管事,弟子是来辞工的。”李长生声音不大,却清晰地传入刘管事耳中。
“辞工?”刘管事愣了一下,坐直了些身子,上下打量着他,“你好端端的辞什么工?在剑湖宫虽说是个杂役,好歹有口安稳饭吃,出去外面,兵荒马乱的,你一个没什么根脚的年轻人,能做什么?”
旁边那几个高谈阔论的弟子也停了下来,好奇地看向这边。一个杂役主动辞工,在这年头倒是少见。
李长生早已准备好说辞,脸上适当地流露出几分思乡的愁绪,低声道:“多谢管事关心。弟子离家数年,近日听闻家乡老母病重,心中实在难安。故而想辞去差事,回乡探亲,尽人子之孝。”
他这番说辞合情合理,表情也拿捏得恰到好处。刘管事闻言,脸色缓和了些,叹了口气:“百善孝为先,你这孩子倒是有心。”他沉吟片刻,又道:“既然你去意已决,我也不好强留。只是这月的工钱……”
“弟子明白,未足月,不敢奢求全薪。”李长生接口道。
刘管事点点头,对李长生的识趣颇为满意。他起身进屋,片刻后拿出一个有些干瘪的钱袋和一张盖了印的简陋路引,递给李长生:“喏,这是结算给你的工钱,还有宫里开的路引。路上小心些,如今这世道,不太平。”
“多谢管事这些年的照拂。”李长生接过钱袋和路引,再次躬身行礼。钱袋入手颇轻,里面的铜钱恐怕刚够他省吃俭用一段时间,但他并不在意。
他没有惊动任何人,回到那间住了许久的、大通铺般的杂役房,属于自己的角落只有一个小小的包袱。几件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