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看得出来,这并非什么杀伐之术,而更像是一种导引吐纳、锤炼身心、感悟天地的法门。每一式,都蕴含着阴阳转化、动静相生的至理。
这就是太极吗?李长生心中暗忖。果然玄妙,与当今武林主流的外家刚猛、内家凌厉的路数截然不同。
他似乎有些明白,为何这张三丰能开创一派之宗了。这已不仅仅是武功,更是一种修行之道。
就在这时,那打拳的老者缓缓收势,转过身来。
李长生终于看清了他的面容。面容清癯,皱纹深刻,但一双眼睛却澄澈如孩童,带着看透世情的智慧与悲悯,嘴角含着一丝温和的笑意。
他的目光落在李长生身上,没有丝毫意外,仿佛早已知道他的到来。
“贵客远来,有失迎迓。”张三丰的声音平和舒缓,如同山间清泉,“山野之人,无以待客,唯有清茶一盏,云海一片,若不嫌弃,可共赏之。”
李长生心中凛然。他自认隐匿功夫极佳,气息已与周围环境融为一体,但这张三丰,显然在他靠近时便已察觉,甚至可能更早。
这位未来的武当祖师,果然深不可测。
他上前几步,拱手为礼,依着此时的礼节,平静开口:“偶闻真人清名,特来拜会。冒昧之处,还望海涵。”
张三丰呵呵一笑,摆了摆手,示意李长生在屋前一块光滑的大石上坐下,自己则转身进屋,片刻后端出两个粗陶茶杯和一壶热气腾腾的清茶。
“山泉野茶,聊以解渴。”他将一杯茶递给李长生,自己也在对面坐下,目光温和地打量着李长生,眼中闪过一丝不易察觉的讶异。
李长生接过茶杯,道了声谢。茶汤清澈,香气淡雅,确实是山野风味。他抿了一口,只觉一股暖意顺喉而下,带来一丝宁静。
两人一时无话,只是静静地坐着,看着眼前翻涌变幻的云海,听着山风吹过松林的涛声。
良久,张三丰才缓缓开口,目光依旧望着云海,似是自言自语,又似是说与李长生听:“道法自然,无为而无不为。世人皆追求快、追求强、追求胜,却不知,刚极易折,强极则辱。唯有如水之柔,顺势而下,方能无孔不入,汇聚成海;唯有如松之静,扎根山岩,方能迎风傲雪,亘古长青。”
李长生心中一动,这话语中的理念,与他的“躺平”系统确有异曲同工之妙。都是强调顺应、不争、内在的积累。
他沉吟片刻,开口道:“真人所言,深得自然之趣。然则,身处红尘,纷扰不断,如何能常保此心之静?强敌环伺,危机临头,又如何能以柔克刚?”
这是他心中的疑问,也是对他自身“躺平”之道的一种拷问。完全的不争,在危机四伏的世界,真的能行得通吗?
张三丰转过头,看向李长生,眼中赞赏之色更浓:“小友问到了关键处。心静,非是枯寂不动,而是如镜映物,物来则现,物去则空,不沾不滞。克刚,亦非软弱退避,而是如柳条迎风,弯而不折,借力打力。静中须含动,柔中须寓刚,阴阳相济,方是太极。”
他伸出一根手指,在空中缓缓划了一个圆,继续说道:“你看这云海,瞬息万变,何曾真正静止?但其变化,自有其规律节奏,不乱其本。修行之道,亦是如此。外在可动,内心需静;形式可柔,精神需韧。不主动惹事,但事来不怕事,以最省力、最合乎‘道’的方式化解之,便是‘无为而无不为’。”
李长生听着,只觉豁然开朗。系统所言的“躺平”,似乎并非绝对的不动,而是心态上的超然与行动上的高效、省力相结合。自己在西夏一品堂武士事件中的处理方式,不正暗合此理吗?而张三丰,则是将这种理念,升华为了系统的武学与哲学思想。
“受教了。”李长生真心实意地说道。
张三丰笑了笑,目光似乎能穿透李长生的外表,看到他体内那已初具规模、缓缓运转的筑基真元,以及那深藏不露的“龟息功”底蕴。但他什么也没点破,只是意味深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