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到六分街的住所。
他先是花了将近一个小时,如同老僧入定般坐在椅子上,在脑海中一帧一帧地回放上午与星见雅交手的每一个细节。
自己脚步落地的力度控制,呼吸的节奏,发力时肌肉的细微感觉,被格挡和反击时的受力点。以及星见雅那精准到可怕的预判和点评……
他将这些信息反复咀嚼,分析,试图找出失败之处。
直到夜幕再次降临,城市灯火阑珊,他才感到精神有些疲惫。
简单洗漱后,他躺上了床。
意识沉浮间,那片熟悉的,无边无际的纯白再次将他包裹。
他又回到了白色空间。
十一个展台依旧沉默地矗立着。
他的目光扫过第六展台上那团依旧模糊,但冷却时间似乎已经结束的【????】虚影,以及第七展台上那卷黑色的【血染长街】。
他没有选择触碰任何一个。
现在进去,无非是再体验一次被那巨汉用绝对力量碾压,或者在其他未知记忆场景中因为同样的“不习惯”而失败。
这毫无意义。
他还没有准备好。
无论是心态,还是重新打磨过的技巧,都还未达到能够挑战这些记忆回廊的标准。
然而,他很快意识到,这个白色空间除了存放记忆和进行试炼之外,还有一个意想不到的好处——情绪的剥离。
在这里,没有疲惫感,没有焦躁感,没有因失败而产生的负面情绪,甚至连时间的流逝感都变得模糊。
只有最纯粹的理智和专注。
这简直是进行高强度,重复性,枯燥技巧训练的绝佳环境!
不用担心身体劳累,不用担心精神不济,可以心无旁骛地专注于“修正”本身。
“很好。”
云澈低声自语,这算是这个空间目前发现的唯一一个比较积极的用途了。
他立刻开始行动。
没有去调动任何功法能量,也没有去模拟具体的刺杀场景。
他做的第一件事,也是最基础,最枯燥的一件事——练习走路。
不是普通的走路。
是杀手潜行时的步伐。
他在这片无垠的白色中,一遍又一遍地,极其缓慢地抬起脚,感受着肌肉控制,想象着脚下是各种不同的地面。
松软的泥土、干燥的沙石、布满落叶的林地、光滑的大理石、吱呀作响的老旧木板……
他调整着重心的转移,控制着脚掌每一个部分落地的顺序和力度,
追求那种绝对的轻、稳、缓,力求在任何环境下都做到无声无息,如同真正的幽灵。
这个过程极其乏味,若是在现实世界,伴随着身体的酸痛和精神的不耐,恐怕很难长时间坚持。
但在这里,没有情绪干扰,他可以不知疲倦地、一遍又一遍地重复、微调、优化。
时间的概念被模糊了,可能过去了几个小时,也可能只是几分钟,他只是专注地重复着这个最基本的动作。
接着,是呼吸的练习。
调整呼吸的频率、深度,使之与步伐、与环境可能存在的背景音(在他的想象中)同步,
最终达到一种“呼吸即自然之声”的境界,彻底消除因呼吸可能产生的微弱气流和声响。
然后是姿态。
如何在移动中保持身体的最佳平衡,如何利用最小的肌肉动作完成转身、下蹲、翻滚等规避动作,
如何在静止时完美地融入阴影,让自身轮廓模糊,存在感降至最低。
他甚至还凭空“想象”出了一些简单的障碍物,练习在不同障碍间穿梭、借力,而不发出任何声音,不留下任何痕迹。
这一切训练,都建立在“空白”的基础上。
不动用功法。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