挣扎着想站起来,却因为腿麻而踉跄了一下,险些摔倒。一只手及时地从旁边伸过来,扶住了她的胳膊。
沈如晦惊愕地抬头,对上了一双深邃复杂的眼眸。
顾长钧不知何时,悄无声息地站在了佛堂里。他穿着一身风尘仆仆的军装,脸上带着疲惫,下颌冒出了青色的胡茬,显然是从外面刚赶回来。他的目光,正落在她泪痕斑驳的脸上,以及那个她刚刚跪过的蒲团上。
他怎么会在这里?他来了多久?是否听到了她的哭泣?沈如晦的心瞬间提到了嗓子眼,慌忙挣脱了他的手,像是做错了事被当场抓住的孩子。
顾长钧没有勉强,收回了手。他的目光从她脸上移开,投向了那尊蒙尘的观音像,眼神变得有些悠远和……难以形容的柔和?甚至还带着一丝……怀念?
“我母亲……生前常来这里。”他忽然开口,声音有些沙哑,打破了佛堂的寂静。他的语气很平淡,像是在陈述一个事实,但沈如晦却从中听到了一丝极其细微的、不易察觉的情感波动。
沈如晦屏住呼吸,不敢接话。这是她第一次听顾长钧提起他的家人。
顾长钧静静地看了那观音像片刻,然后转过头,目光重新落在沈如晦身上,那眼神里包含了太多她看不懂的东西。有疲惫,有审视,有方才一闪而过的柔和,还有一丝……近乎无奈的叹息。
“以后……想来的话,可以常来。”他低声说了一句,然后便转身,率先走出了佛堂,留下沈如晦一个人,呆呆地站在原地,心中波澜起伏。
我为你跪尽佛前,却意外地,窥见了你冰冷外表下,一丝关于过往的、柔软的缝隙。这缝隙,是希望,还是更深的陷阱?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