烈日当空,金色的沙海蒸腾着扭曲的热浪。
谭啸天的作战靴每踏出一步,都会带起一蓬滚烫的沙粒。
林雨萱跟在他身后,嘴唇已经干裂出血,原本白皙的脸颊被晒得通红。
天哥...她虚弱地拽了拽谭啸天的衣角,声音嘶哑得像是砂纸摩擦,我...想喝水...
谭啸天转身时,作战服后背已经湿透。他舔了舔同样干裂的嘴唇,强撑着露出一个痞笑:再坚持会儿,前面就有绿洲。
这个谎言他说得无比自然,尽管心里清楚,在这片死亡之海里,绿洲比海市蜃楼还要虚幻。
林雨萱勉强点头,却突然脚下一软。
谭啸天眼疾手快地扶住她,这才发现她浑身滚烫,显然是严重脱水的征兆。
上来。谭啸天二话不说蹲下身,示意她趴到自己背上。
林雨萱想要拒绝,却发现自己的双腿已经不听使唤。
正午的太阳像熔炉般炙烤着沙漠。
谭啸天背着林雨萱深一脚浅一脚地前行,每一步都像是踩在烧红的铁板上。
他的伤口又开始渗血,汗水混合着血水,在作战服上晕开一片暗红。
天哥...放我下来...林雨萱气若游丝地说。
闭嘴,保存体力。谭啸天喘着粗气,却把她往上托了托。
突然,他脚下一陷,整条腿都陷入了流沙。
谭啸天闷哼一声,单手撑地,另一只手死死护住背上的林雨萱,硬是靠臂力把自己拔了出来。
当太阳升到最高点时,林雨萱终于支撑不住,头一歪昏了过去。
谭啸天轻轻把她放在沙丘背阴处,用身体为她挡住烈日。
他摸了摸林雨萱滚烫的额头,心沉到了谷底。
谭啸天一拳砸在沙地上。
作为佣兵界的传奇,他从未像现在这样无力过。
四周除了黄沙还是黄沙,连只蜥蜴都看不到。
林雨萱在昏迷中无意识地呢喃:水...好渴...
谭啸天咬紧牙关,突然从战术靴中抽出军刀。
锋利的刀刃在阳光下泛着冷光,他毫不犹豫地在左臂动脉处划开一道口子。
忍着点。谭啸天把滴血的手臂凑到林雨萱唇边,鲜血滴在她干裂的嘴唇上。
昏迷中的林雨萱本能地吮吸起来,像婴儿汲取乳汁般贪婪。
谭啸天忍着剧痛,看着林雨萱的脸色渐渐恢复一丝血色。
失血过多让他的视线开始模糊,但他还是坚持着,直到确认林雨萱暂时脱离危险。
妈的...这次玩大了...谭啸天苦笑着倒下,却依然用身体为林雨萱撑起一片阴凉。
在彻底昏迷前,他运转起师门秘传的《金刚经》,试图吸收沙漠中稀薄的灵气。
恍惚间,他仿佛看到苏清浅站在远处,一袭白裙在热浪中飘舞。
谭啸天想伸手去抓,却只抓到一把滚烫的沙粒。
看来...真的要交代在这了...谭啸天苦笑着闭上眼睛,手臂却依然紧紧环抱着林雨萱。
这个在枪林弹雨中都能全身而退的兵王,此刻却像个固执的孩子,死也不肯松开保护她的姿势。
沙漠的风卷起细沙,渐渐掩盖了两人的身影。
……
谭啸天是被刺骨的寒意惊醒的。
他艰难地睁开眼,发现夕阳已经西沉,沙漠的温度正在急剧下降。
试着动了动手指,却连握拳的力气都没有,整个人像是被抽干了所有精气神。
操...他低骂一声,缓缓抬起左臂查看伤口。
军刀划开的动脉处已经结了一层厚厚的血痂,但稍微一动就传来撕裂般的疼痛。
谭啸天咬着牙撑起身子,发现林雨萱还昏迷不醒,脸色苍白得吓人。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