合常理的事物,都可能隐藏着致命的陷阱。
但他无法对这样一个听起来如此痛苦的求救声音完全无动于衷。而且,他也想看看,门外到底是什么。
他小心翼翼地打开一条门缝。
门外站着的,确实是一个看起来只有十几岁的少女。她穿着一条洗得发白的、不合身的病号服,身形瘦弱,脸色苍白,一双大眼睛里蓄满了泪水,充满了恐惧和痛苦。她看起来……很正常。正常得与这个环境格格不入。
“陈医生……”少女看到他,眼泪一下子涌了出来,她伸出颤抖的手,想要抓住什么,但又不敢,“求您……看看我哥哥……他……他快要不行了……”
“你哥哥?”陈远没有完全打开门,保持着警惕,“他在哪里?怎么了?”
“他……他在我们的房间里……”少女泣不成声,“他……他的身体……在消失……”
身体在消失?
陈远皱起眉头。这听起来像是某种极其严重的“畸变”。
“护士呢?你为什么不去找护士?”他问道。
“找过了……”少女绝望地摇头,“她们……她们说这是‘正常演变’,不予处理……可是……哥哥他好痛苦……我听到别人说,您和别的医生不一样,您能真正地帮助病人……”
陈远的心沉了下去。无瞳护士所谓的“正常演变”,往往意味着这个“病人”已经被医院系统判定为“无药可救”或者“即将成为废料”,或许很快就会被“清理”,送去收藏室或者地下岩洞。
看着少女那绝望而恳切的眼神,陈远内心挣扎。他不想多管闲事,尤其是在自身难保的情况下。但另一方面,这似乎是一个了解医院另一面、接触那些被“放弃”的病人的机会。而且,少女的“正常”也让他产生了一丝扭曲的好奇——她为什么能在这里保持这种形态?
“带我去看看吧。”最终,陈远还是做出了决定。他带上那个简陋的医疗包(里面只有绷带、碘伏之类的基础物品),跟着少女走出了房间。
少女带着他在迷宫般的走廊里穿行,走的都是一些偏僻、灯光昏暗的路径,似乎有意避开主要的诊疗区和护士巡逻的路线。陈远默默记着路,同时警惕地观察着四周。
终于,他们在一条堆满废弃床单和医疗器材的死胡同尽头,找到了一个隐蔽的小房间。门是虚掩着的,里面传来一阵阵压抑的、如同漏气风箱般的痛苦喘息声。
少女推开门,一股混合着腐烂和某种……虚无气息的味道扑面而来。
房间很小,只有一张铁架床。床上,躺着一个年轻男子。他的情况让陈远倒吸一口冷气。
男子的下半身,从腰部开始,已经变得半透明,并且这种半透明正在如同缓慢的潮水般,向上身蔓延。他的双腿和一部分腹部,已经彻底消失不见,不是被切断,而是仿佛被某种力量从存在层面上一点点“擦除”。消失的边缘处,没有任何伤口,只有一种令人不安的、扭曲的光线折射,仿佛那里是现实的一个破洞。
男子的脸因极致的痛苦而扭曲,双眼圆睁,瞳孔涣散,嘴巴一张一合,却只能发出那种漏气般的嘶哑喘息。他的身体在不断地轻微抽搐,每一次抽搐,那半透明的界限就向上蔓延一丝。
“哥哥!”少女扑到床边,握住男子那尚未完全消失的手,泣不成声。
陈远走近床边,看着这超乎想象的可怕景象,感到一阵无力。这根本不是任何医学或他的“认知干预”能够解决的“病症”!这是存在本身的崩解!
他尝试着集中精神,将手悬在男子半透明的胸膛上方,试图进行“安抚”。虎口的“源痕”传来微弱的刺痛感,但他能感觉到,他的意念如同石沉大海,根本无法影响那正在发生的、规则层面的“抹除”。
男子的眼睛似乎转动了一下,涣散的目光对上了陈远。那目光中,除了痛苦,还有一丝极其微弱的、如同回光返照般的祈求。
然后,陈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