娃的妇人手忙脚乱地护着孩子,娃被惊醒,哭得更凶了。
舱外瞬间炸开了锅,脚步声、喊叫声、货箱倒地的“轰隆”声混在一起,像捅了马蜂窝。赵佳贝怡扒着门缝往外瞅,只见甲板上挤满了人,都伸长脖子往船头方向望,踮着脚的、举着孩子的,黑压压一片,像群受惊的蚂蚁。
“是江阴!到江阴了!”有人扯着嗓子喊,声音里带着颤。
“快看江面上!日本人的巡逻艇!”
她心中猛地一紧,仿佛有千斤重担压在身上一般,脚步也变得有些踉跄。她奋力地挤开周围拥挤的人群,朝着船头的方向狂奔而去。
江面上弥漫着一层厚厚的雾气,宛如一层轻纱笼罩着整个江面,让人视线模糊不清。在这片朦胧之中,隐约可见远处横着几道灰黑色的影子,那是悬挂着膏药旗的巡逻艇。这些巡逻艇如同幽灵一般,静静地漂浮在江面上,给人一种阴森恐怖的感觉。
小主,这个章节后面还有哦,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后面更精彩!
更让人胆寒的是,艇上的机枪黑洞洞的枪口,犹如狼崽子的眼睛,冷酷而无情地注视着周围的一切。那黑漆漆的枪口,仿佛随时都会喷吐出致命的火舌,将任何敢于靠近的人吞噬殆尽。
而在最前头的那艘货船上,情况更是令人揪心。只见几个头戴钢盔的日本兵,正凶神恶煞地拿着枪托,狠狠地砸向乘客们的行李。他们的动作粗暴而野蛮,完全不顾及这些行李对于乘客们的重要性。
在这混乱的场景中,一个老太太的包袱被日本兵无情地扯开,几件打满补丁的衣裳如雪花般飘散在江水中,随着江水缓缓地流淌,越飘越远,仿佛是老太太那颗破碎的心,渐渐沉入了无底的深渊。
“完了完了,”旁边个戴瓜皮帽的商人直搓手,“我这船货是要运到武汉的药材,耽误一天就少赚一天的钱……”
赵佳贝怡没心思听他抱怨,转身往回冲。她得把拎箱藏得更严实些——那铁皮盒里的磺胺粉是提纯过的,跟市面上的粗制草药不一样,万一被搜出来,就算有十张嘴也说不清。
她蹲在铺位底下,把老头堆着的破棉袄拽过来,铺在箱子上,又把妇人给的空布包塞进去,看起来像堆没用的破烂。刚收拾好,就听见走廊里传来皮鞋声,“咔哒咔哒”的,硬邦邦的,敲在船板上像敲在人心上。
“都给我出来!不许动!”一个穿黑色制服的翻译官扯着嗓子喊,声音尖得像太监,“皇军要检查!谁要是敢藏东西,格杀勿论!”
舱里的人瞬间僵住,老头的咳嗽声戛然而止,抱着奶娃的妇人把孩子搂得死死的,指节都白了。赵佳贝怡深吸一口气,坐到铺位上,从包袱里摸出本旧书——是周嫂给她的《女儿经》,书页都发黄卷边了。她假装看得认真,手指却在书页上打滑。
“砰!”舱门被踹开,两个日本兵端着步枪闯进来,枪上的刺刀闪着冷光,晃得人睁不开眼。翻译官跟在后面,穿着熨帖的绸子衫,手里拿着个小本子,三角眼在每个人脸上扫来扫去,像在挑牲口。
“证件!都把证件拿出来!”翻译官把小本子往桌上一拍,“一个个来,别磨蹭!”
老头颤巍巍地摸出个布包,解开三层油纸,才露出张皱巴巴的船票和身份证明。翻译官看都没看,一把挥开:“下一个!”
轮到抱着奶娃的妇人,她手忙脚乱地掏证件,怀里的娃突然“哇”地哭起来,小手一挥,把妇人手里的红糖罐打翻了。红糖撒了一地,滚到日本兵脚边。
那日本兵“嗷”地叫了一声,抬脚就往红糖上踩。妇人疯了似的扑过去抱住他的腿:“太君!那是糖!给娃吃的!不是毒药!”
“八嘎!”日本兵一脚把妇人踹倒在地,枪托对着她就要砸下去。
“住手!”赵佳贝怡猛地站起来,声音都在抖,“她是不小心的!我可以作证!”
翻译官斜眼看她:“你?你是什么人?”
“我……我是沈静婉,去武汉投亲的。”她把牛皮本递过去,手心里全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