抢似的,山雾转眼就裹住了玄坛庙,十步外只能看见个模糊的影子。麻明福蹲在门楼后,摸着墙根的细铁丝——这是他昨晚拉的警报线,拴着个破铃铛,藏在狗尾巴草里,不细看根本发现不了。
“队长,西边乱石堆有动静。”暗哨小李猫着腰跑回来,裤脚沾着苍耳子,扎得他直龇牙,“黑影子晃了两下,动作快得像兔子。”
麻明福往嘴里塞了块硬面饽饽,饽饽干得掉渣,噎得他直翻白眼:“知道了。告诉弟兄们,没我命令不许抠扳机,等他们进来,关门打狗!”
赵佳贝怡把最后一件“保命物”缝进内衣。那是空间里带出来的强心针,装在拇指大的瓷瓶里,外面裹着三层布,贴在心口,凉丝丝的,像块小冰疙瘩。她摸了摸藏在袖管里的短刀,刀身薄得像纸,是顾慎之送的,说“有时候比药杵子管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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入夜后,雾气浓得能拧出水。玄坛庙的灯笼早早灭了,只有配药间还亮着盏油灯,昏黄的光透过糊着纸的窗户,在地上投出个歪歪扭扭的亮斑,像块被打翻的蛋黄。
“来了。”麻明福压低声音,耳朵贴在门板上。远处传来极轻的脚步声,像猫爪子踩在棉花上,一步一步,往庙门挪,隔着门板都能感觉到那股子谨慎。
赵佳贝怡躲在雕花屏风后,手心的汗把衣襟都洇湿了。她听见撬锁的“咔哒”声,很轻,但在这死寂的夜里,格外刺耳,像有人在用指甲刮骨头。庙门被推开条缝,冷风灌进来,吹得油灯火苗“突突”跳,把她的影子投在墙上,忽大忽小。
三个黑影闪了进来,穿着黑夜行衣,脸上蒙着黑布,只露俩眼睛,亮得像狼。手里的枪闪着冷光,枪口都安着铁管子——是消音器。他们贴着墙根往配药间摸,脚踩在青石板上,一点声都没有,比庙里的耗子还轻。
“动作快点。”最前面的黑影低声说,口音有点怪,像掺了沙子,“拿到东西就撤,别沾麻烦。”
赵佳贝怡的心提到了嗓子眼,攥着短刀的手直抖。她看见中间那黑影伸手去够桌腿的药瓶,红绳“啪”地断了,药瓶被他揣进怀里,动作快得像抢。另一人抓起桌上的药方,借着油灯的光扫了眼,喉咙里发出声满意的哼唧,转身就要往外走。
就在这时,麻明福的吼声炸响,像平地起了声雷:“打!”
“砰砰砰!”
藏在房梁上的老周猛地踹开瓦片,手里的步枪喷出火舌,子弹擦着黑影的耳朵飞过,打在门框上,木屑“簌簌”往下掉。最前面的黑影应声倒地,哼都没哼一声,后背洇开片黑红。
“有埋伏!”剩下的两个黑影反应快得吓人,一个就地翻滚,躲到药柜后,另一个举枪就射,子弹打在油灯上,灯盏“哐当”掉在地上,火苗“腾”地窜起来,舔着地上的药草堆,浓烟直往屋顶冒。
“他娘的,着了!”麻明福从门后扑出来,手里的步枪也开了火,“快拿水!别让火蔓了!”
队员们从各个角落冲出来,有的端着枪,有的举着柴刀,喊杀声、枪声、木板断裂声混在一起,把玄坛庙搅成了一锅粥。赵佳贝怡按计划往密室退,刚拉开墙角的石板门,就听见身后传来急促的脚步声,像有人在追。
是那个躲在药柜后的黑影!他胳膊被打穿了,血顺着指尖往下滴,在地上砸出串红点子。手里的枪还在冒烟,眼睛红得像要吃人,看见赵佳贝怡,喉咙里发出声狞笑:“抓住你了!”枪口直直地对准她的胸口。
赵佳贝怡的心跳得像要蹦出来,脚被地上的药碾子绊了下,差点摔倒。就在这千钧一发的瞬间,窗外传来“砰”的一声巨响,震得窗纸都破了!
那黑影的额头突然炸开团血花,红的白的溅了一地。他的身体僵了下,直挺挺地倒在地上,手里的枪“当啷”掉在石板门上,滑出老远。
赵佳贝怡抬头,看见麻明福趴在窗台上,步枪还冒着烟,胳膊上的伤口裂了,血顺着袖子往下淌,把半边衣襟都染红了。“没事吧?”他吼着,声音劈得像破锣。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