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枕头落在地上,露出里面的荞麦皮。赵佳贝怡弯腰去捡,瞥见他脚踝上的编号——731-2019。和清水百合的编号只差一千多,该是同一批“实验品”。
“他们是谁?”她慢慢靠近,声音放得像棉花,“你的同伴?”
年轻人猛地捂住脸,肩膀剧烈地抖动:“都死了……被解剖了……肚子划开,肠子流出来……他们还笑……”
赵佳贝怡的心像被什么东西攥住了。她从药箱里拿出块水果糖,剥开糖纸递过去:“尝尝?是甜的。”
年轻人警惕地盯着糖块,突然扑过来抢过去,塞进嘴里疯狂地嚼,糖渣掉得满脸都是。他一边嚼一边哭,眼泪混着鼻涕淌进嘴里,倒像是在吃什么珍馐。
“慢点吃,还有。”赵佳贝怡又拿出几块,放在床头柜上。等他情绪稍定,她才拿起镊子,“我看看你的伤口,再不换药,要烂掉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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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这次没反抗,只是浑身发抖,眼睛死死盯着天花板上的裂纹,像在看什么可怕的东西。赵佳贝怡解开他腿上的绷带,腐肉的臭味扑面而来——被狼咬过的伤口感染了,边缘发黑,还爬着几只蛆虫。
她强忍着恶心,用酒精棉消毒,年轻人疼得“嗷”一声,却没挣扎。“你叫什么名字?”她问,手里的镊子稳稳地夹出蛆虫。
“没……没有名字……”他的声音像被砂纸磨过,“只有编号……2019……”
“我叫赵佳贝怡。”她把消过毒的纱布缠在他腿上,“你可以叫我赵医生。从今天起,你不再是编号了。”
他突然抬起头,眼睛里布满血丝:“真的?”
“真的。”赵佳贝怡点头,从药箱里拿出纸笔,“你想叫什么名字?我帮你记下来。”
年轻人盯着纸面,手指在空中虚画了很久,突然说:“叫……阿生吧。”
“阿生,好名字。”赵佳贝怡写下这两个字,“生,就是活着。”
这一夜,赵佳贝怡没合眼。阿生每隔半个时辰就会惊醒一次,每次都以为回到了731的实验室,要么尖叫着要逃跑,要么蜷缩在床角装死。赵佳贝怡就坐在床边,一遍遍跟他说“这里是疗养院,你逃出来了”,像哄个受惊的孩子。
天快亮时,阿生终于沉沉睡去,眉头却还皱着。赵佳贝怡靠在椅背上打盹,梦里全是清水百合的脸——有时是照片上那个婴儿,有时是法庭上那个冷笑的女人,最后变成731实验室里的标本瓶,泡着扭曲的人体器官。
“赵医生!”老张头在门外喊,“顾先生派人来了!”
赵佳贝怡惊醒,看见晨光从窗缝里挤进来,在地上投下细长的光带。她揉了揉发麻的腿,走到门口,看见顾先生的副官小李站在走廊里,脸色凝重。
“顾先生让我来报信。”小李压低声音,“国际调查组那边松口了,说愿意重新审理清水百合的案子,但有个条件——要阿生去作证。”
赵佳贝怡心里一紧:“他现在的状态,怎么作证?”
“顾先生也知道难办,”小李从公文包拿出份文件,“但这是唯一能让731罪行公之于众的机会。那些洋人说了,只要阿生能说出实验细节,他们就愿意把证据提交给国际法庭。”
赵佳贝怡翻开文件,上面罗列着731的种种暴行,每一条都让人头皮发麻。她想起阿生夜里的呓语,想起清水百合铁盒里的樱花花瓣,突然觉得喉咙发堵。
“我去跟他说。”她合上文件,“但你们得答应我,无论如何,要保证他的安全。”
小李点头:“顾先生已经加派了人手,疗养院周围三步一岗五步一哨。”
赵佳贝怡回到病房时,阿生醒了,正盯着窗台上的麻雀发呆。阳光落在他脸上,能看见密密麻麻的雀斑,倒像个普通的乡下青年。
“阿生,”她在床边坐下,“有件事……想跟你商量。”
阿生转过头,眼里闪过一丝恐惧,却没像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