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关押王鸿斌的隔间在防空洞最里头,就巴掌大的地方,借着洞口透进来的微光,能看见地上只铺了层薄薄的稻草,连条像样的被子都没有。赵佳贝怡刚走进去,就闻到股怪味,像烂掉的稻草混着铁锈,还带着点说不出的腥气,呛得她忍不住皱了皱眉。
王鸿斌蜷缩在稻草堆里,浑身抽得像打摆子,四肢硬邦邦地绷着,又突然猛地一屈,牙齿咬得“咯吱”响,像是要把自己的舌头咬下来。他嘴角挂着白色的沫子,顺着下巴往下淌,滴在稻草上,洇出一小片湿痕。脸色青得发紫,像块被水泡透的猪肝,嘴唇却红得吓人,透着股诡异的颜色。
他眼睛瞪得老大,眼珠子却没焦点,直勾勾地盯着洞顶那块发黑的石壁,喉咙里发出“嗬嗬”的怪响,像被人掐住脖子的野兽在垂死挣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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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咋回事?刚才不是还好好的吗?”麻明福一把抓住看守队员的胳膊,吼得他一哆嗦,差点瘫在地上。
“我……我也不知道啊!”看守快哭了,眼泪在眼眶里打转,“我就出去撒了泡尿,前后没五分钟,回来就看见他这样了!跟……跟中了邪似的!”
赵佳贝怡蹲下身,手指探向王鸿斌的颈动脉。脉搏快得吓人,“咚咚咚”的像要从皮肤里蹦出来,却又弱得像风中残烛,随时都可能断掉。她又掀开他的眼皮,瞳孔缩得像针尖,用手晃了晃,一点反应都没有。
“把水壶拿过来!”她喊道,声音里带着自己都没察觉的慌。
麻明福赶紧递过旁边的搪瓷缸。赵佳贝怡倒了点水在手心,双手搓热了,猛地按在王鸿斌的人中上。他抽搐了一下,嘴里的白沫涌得更厉害了,头却往旁边歪了歪,像是想躲开。
这种症状……赵佳贝怡的心一点点沉下去,沉到了底。太像了,太像她在战俘营病历上见过的描述——急性神经毒剂发作,抽搐、紫绀、瞳孔缩小,最后呼吸衰竭。
难道……难道他当年被俘时,不光被烫了那朵樱花烙印,还被小鬼子偷偷打了毒针?用这玩意儿当后手,随时能置他于死地?还是说……这毒是定时发作的,就是为了让他死无对证?
“有解毒剂吗?阿托品?解磷定?”她抬头问麻明福,声音止不住地发颤。
麻明福的脸瞬间就白了,摇了摇头,喉结滚了滚才挤出句话:“咱们哪有那金贵东西……连消炎药都快见底了,上次给你用的那点,还是从死人身上扒下来的……”
赵佳贝怡咬着牙,伸手去解王鸿斌的衣襟,想给他做胸外按压。手指刚碰到他的胸口,王鸿斌突然猛地抽搐了一下,像是回光返照,眼睛慢慢聚焦,一点点转向她,那眼神里裹着太多东西——有悔恨,有痛苦,还有点哀求,像抓住最后一根救命稻草的溺水者。
他张了张嘴,喉咙里发出“嗬嗬”的声音,半天挤出几个字,含糊不清的,像被水泡过:
“赵……赵医生……对不……起……谢……谢……”
他的手突然抬起来,抖得像秋风里的叶子,想去摸自己的后颈,却没力气,刚抬到一半就“啪嗒”掉了下去,砸在稻草上。
“那……烙印……里……面……有……东……”
最后那个字卡在喉咙里,没说出来。他的身体猛地一僵,眼睛瞪得更大了,像是看到了什么可怕的东西,随即慢慢失去了神采,瞳孔一点点散大,变成了灰蒙蒙的一片。脖子上的动脉跳了最后一下,彻底没了动静。
赵佳贝怡的手还停在他胸口,能感觉到那身体一点点变凉、变硬。她呆呆地看着王鸿斌的脸,他嘴角还挂着白沫,眼睛没闭上,好像还有好多话没说,好多债没还。
烙印里面有什么?
东西?情报?还是……另一个藏得更深的阴谋?
这个被战争折磨得半人半鬼的男人,到死都带着个没说出口的秘密。那朵刻在他后颈的樱花,像个诅咒,跟着他一起进了棺材,连个辩解的机会都没留下。
“埋了吧。”麻明福的声音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