生员私下议论:“历来如此处理,亦无大碍。”然见赵同志经手之伤员感染减少、疼痛减轻、恢复加快,遂生敬意。护士们亦纷纷求教:“赵医生,您的梓桐膏如何配制?涂抹后清凉舒适,伤员皆言好转。”
忙了两天两夜,赵佳贝怡才终于有机会喘口气。她找了个平坦的石头坐下,正想闭眼休息一会儿,王院长就找到了她,手里还拿着她的那本牛皮笔记。
“佳贝怡啊,”王院长推了推眼镜,语气有些激动,“我看了你的笔记,里面的方法太实用了!特别是止血和包扎的技巧,如果卫生员们都能掌握,能救更多人呢!”
赵佳贝怡点了点头,心里早就有计划了:“院长,我想办个培训班。”
“培训班?”王院长眼睛一亮,翻笔记的手也快了,“教卫生员急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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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对。”赵佳贝怡声音有些哑,这几天说话太多了,“前线伤员太多,光靠我们医院的人手不够。我想把最有效的技巧教给他们,止血、包扎、防感染,这些学会了,能多救不少人。”
王院长盯着她看了半天,突然一拍大腿:“好!我马上向师部汇报!这事儿必须办!你需要什么条件尽管说,要人给人,要东西给东西!”
申请批复得比想象中快,师部的回信写在一张糙纸上,字迹潦草:“只要能多救人,什么条件都答应。”
第一期培训班就在松树林里开班了。
二十几个学员,有背着药箱的卫生员,有胳膊上缠着绷带的战斗骨干,还有两个扎着辫子的女同志,刚从地方来,脸上还带着些羞涩。大家坐在石头上,手里拿着桦树皮做的本子,有的用炭笔写,有的用小刀刻,眼睛都瞪得大大的,生怕错过任何一个字。
没有黑板,赵佳贝怡就让人找来一块平整的木板,用锅底灰和水的混合物涂了涂,黑乎乎的也能用。她拿着一根烧黑的树枝,在上面画伤口的样子:“你们看,这是动脉出血,血会喷出来,要这样压……”她一边说,一边在自己胳膊上比划,“找到跳动的地方,用力按住,别放手,等止血了再绑止血带。”
她讲话挺接地气的,不像书本上那么绕弯子。比如说到止血带,她直接拿块布条绑在自己胳膊上演示:“绑的时候得垫点东西,不然会把肉勒坏。记得每隔半小时松一次,一次一分钟,不然这胳膊就废了,到时候可能就得锯掉了。”
学员们听得聚精会神,笔记记得飞快,桦树皮本子上画满了歪歪扭扭的图。有个叫小石头的卫生员,以前是个放牛娃,认识的字不多,就用小刀在木头上刻记号,动脉、静脉分得清清楚楚,他说:“这样就不会忘,一摸就能记起来。”
但上课老是被打断。
有时候敌机“嗡嗡”地从云层里冒出来,警报声“呜——”地响起来,那声音跟鬼哭狼嚎似的,能把人的魂儿都勾走。大家就得赶紧躲到防空洞里,或者趴在树底下,脸贴着泥土,能闻到土里的腥味。等飞机飞走了,拍拍身上的土,继续上课。
“刚才讲到哪儿了?”赵佳贝怡拍掉木板上的灰,树枝在上面划拉着,“哦,骨折固定,对,要用两根棍子,一上一下,把骨头夹牢了,不然一动就疼得要命,还恢复不好。”
有时候前方打得凶,担架队“呼哧呼哧”地把伤员抬过来,脚步声、喘息声、伤员的呻吟声混在一起,课堂瞬间变成了手术室。
“看好了!”赵佳贝怡一边处理伤员,一边喊,“这种炸伤,碎片要清理干净,不然会烂在肉里,到时候发烧、流脓,神仙都救不了!”她用镊子夹出一块小指甲盖大的弹片,举起来给大家看,“看见没?这玩意儿留在肉里能要人命。”
学员们围在旁边,大气都不敢出,眼睛都不眨地看着。等处理完,赵佳贝怡就让他们上手试试,她在旁边指导,有错误就及时纠正:“绷带别缠那么紧,你想勒死他啊?松点,再松点……对,这样才行,血能流通。”
血和汗,成了最好的教材。学员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