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口气叹得像风箱抽完了气。
王院长蹲在旁边,用银针往斑块上扎了扎,针尖没带出半点血。“邪门得很。”他把银针在火上烤了烤,“这斑块底下像是坏死了,连血都不流。”
我突然想起背包里有台简易显微镜,是上次从鬼子据点缴获的,虽然模糊,但总比没有强。赶紧翻出来,取了点斑块上的组织,夹在玻璃片里观察。镜头里一片模糊,只能看见些扭曲的细菌,比普通病菌大一圈,还在不停分裂,像活的蛆虫。
“是病菌感染,但不是普通细菌。”我把显微镜递给王院长,“这玩意儿繁殖太快,估计是鬼子搞的细菌战。”
这话一出,洞里又炸了锅。有人开始哭,有人骂骂咧咧,还有人默默往枪里压子弹。我看着角落里缩着的几个新兵,他们脸都白了,嘴唇哆嗦着,却还紧紧攥着枪——这些孩子,有的才十五岁,本该在学堂里念书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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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都别哭了!”我捡起块石头,狠狠砸在岩壁上,火星溅起来,“哭能把病菌哭死?还是能把鬼子哭跑?”我指着隔离区,“现在咱们能做的,是搞清楚这病咋传播,咋预防。王院长,你经验多,想想有没有啥土方子能延缓症状?”
老院长皱着眉沉思:“我小时候听老人说,野菊花、马齿苋、黄连熬水喝,能治‘瘴气病’,要不试试?”
“死马当活马医!”我立刻让人去附近采草药,“所有没症状的,全喝!浓度高点,苦也得灌下去!”
草药煮了满满两大锅,苦涩的味道弥漫在溶洞里,没人敢皱眉,捏着鼻子往嘴里灌。我自己也灌了两碗,苦得舌头发麻,却觉得心里稍微定了点。
傍晚时,师部的通信员冒雨来了。他浑身是泥,递过来一封电报,字迹被雨水洇得模糊:“速派熟悉病情者,与国际医疗调查队汇合,地址在三十里外的王家坳。”
“国际医疗队?”王院长眼睛一亮,“他们肯定带了好设备!佳贝怡,你去!你懂西医,又熟悉情况,最合适。”
我心里一动。对,国际队肯定有检测设备,说不定还有抗生素。“我去!”我把显微镜和样本往背包里塞,“给我配两个护卫,现在就走。”
刚走到洞口,就撞见麻明福。他浑身是水,军衣上还沾着血,手里攥着把刺刀,刀上的血顺着刃往下滴。“听说出事了。”他劈头就问,看见我背包上的红十字,“你要去哪?”
“去王家坳,找国际医疗队。”我抬头看他,雨水顺着他的下颌线往下淌,分不清是雨还是汗,“这边就交给你了,看好大家,别让他们乱闯。”
他突然把刺刀往腰里一插,解下自己的水壶塞给我:“里面是烧开的水,路上喝。”又从怀里掏出把手枪,是把小巧的日军尉官枪,枪柄上刻着朵丑菊花,“这枪轻便,射程够,带着。”
“你留着用。”我推回去。
“我有这个。”他拍了拍腰间的驳壳枪,眼神沉得像山,“拿着。遇到事别硬拼,打信号弹,我带着人去接你。”他的手突然攥住我的手腕,力道大得像铁钳,“记住,一定要回来。”
我看着他眼里的红血丝,那是熬了不知多少夜的痕迹。“放心。”我用力回握了一下,“我还等着喝你煮的姜汤呢。”
他突然笑了,露出两排白牙,雨水顺着他的酒窝往下掉。“等你回来,煮一大锅,让你喝到够。”
跟着通信员钻进雨幕时,我回头望了一眼。溶洞的篝火在雨里明明灭灭,像只挣扎的眼睛。麻明福站在洞口,身影被火光拉得很长,手里的驳壳枪在雨里闪着冷光。
三十里山路,走得像爬了三天三夜。泥泞的路能陷到膝盖,茅草割得腿肚子生疼,雨点子打在脸上,疼得像小石子砸。护卫的两个战士轮流扶着我,他们的裤腿磨破了,血混着泥水往下淌,却没哼一声。
快到王家坳时,远远看见村口的老槐树下,站着几个穿白大褂的人,其中有金发碧眼的外国人。“是国际医疗队!”通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