死蛇。鬼子端着刺刀闯进村子,哭喊声、枪声混在一起,顺着风飘进野战医院,听得人心里发紧。
伤员像潮水似的涌进来,担架排到了院门外。有个老乡被炮弹片削掉了半只耳朵,血糊了满脸,还在喊“我的娃”;还有个刚参军的小鬼,肚子上中了一枪,疼得浑身抽抽,抓着赵佳贝怡的手喊“娘”。
赵佳贝怡的白大褂早就看不出原色,前襟沾着血,袖口磨出了洞。她给伤员包扎时,手不停地抖——不是累的,是恨。恨那些扛着枪的畜生,恨那些藏在罐头里的细菌,恨这让人喘不过气的日子。
后半夜总算消停了些,枪炮声远了点。赵佳贝怡靠在手术台边打盹,头刚沾着胳膊,就被人猛地拽了起来。
“赵医生!赵医生!”是通讯科的小李,他满脸是泪,鼻子抽得像头小猪,手里攥着张纸,纸边都被汗泡软了,“杨参谋……杨参谋他们有消息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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赵佳贝怡的心跳“咚”地撞了下胸腔,猛地站直了,腿麻得差点跪下。“快给我!”
她抢过那张纸,指尖抖得像秋风里的叶子,差点把纸捏碎。电文是用铅笔写的,字迹潦草得像虫子爬,好多地方都被信号干扰得糊成一团,只能勉强辨认出些零碎的词:
“任务完成……样本已销毁……数据……部分获取……位置暴露……遭遇合围……全体……决死……”
每一个字都像冰锥,扎得她心口生疼。赵佳贝怡的呼吸越来越急,眼睛死死盯着最后几行,那几个字突然跳进眼里,像道炸雷在脑子里响——
“贝怡……我终于找到你了……”
电文到这儿戛然而止,最后一笔拖得老长,墨色淡得几乎看不见,像是用尽了最后一丝力气。
“贝怡……我终于找到你了……”
这句话,跟段安瑞那封电文上的字,一模一样!
赵佳贝怡踉跄着后退一步,后背撞在手术台的铁架子上,“哐当”一声,震得器械盘里的镊子掉了下来。她盯着那几个字,脑子像被人用闷棍打了,一片空白。
杨佳辉……他为啥也说这句话?
他找到她啥了?是找到她这个能看懂他笔记、能接着啃那些数据的人?还是……他跟段安瑞早就认识?他们是不是都在找同一个东西?那个“影狐”小队,跟他们有关系吗?
无数个问号像一群无头苍蝇般在她脑海里横冲直撞、四处乱窜,仿佛要将她的脑袋撑破一般!这让她感觉自己的太阳穴像是被人用小锤子不停地敲击着似的,突突直跳,疼得厉害。
她努力回忆起杨佳辉第一次看到她所绘制的病菌结构图时那一瞬间眼中流露出的惊愕与诧异;回想起当他说出那句你的思路是正确的话语之时,其语调之中蕴含着的无比坚定和自信;更忘不了当初他亲手将笔记本递到她手中之际,口中莫名其妙地冒出的那句一定要坚持到底啊......莫非自始至终,这个名叫杨佳辉的男人都并非只是一个单纯的巧合或意外吗?
“数据呢?”赵佳贝怡猛地抓住小李的胳膊,指甲都快嵌进他肉里,“他们说部分获取了!数据传回来没?”
小李哭得更凶了,眼泪鼻涕糊了一脸:“信号太弱了……就收到这几句,然后……然后就断了……再也没动静了……”
最后的念想,像被风掐灭的灯芯,彻底凉了。
赵佳贝怡一屁股坐在地上,浑身的力气都被抽干了。她看着那张电文,眼泪像断了线的珠子,噼里啪啦地掉在纸上,晕开了墨迹,把“找到你了”那几个字泡得发涨,像在哭。
杨佳辉死了。那个戴着黑框眼镜、说话温文尔雅的参谋,那个能把芥子气防护规程背得滚瓜烂熟的专家,那个说“学这些就是为了能用得上”的人,和特别行动队的队员们一起,没了。
他们用命换来了“样本已销毁”,换来了那句轻飘飘的“任务完成”,可那些浸着血的数据,最终还是没能传回来。
赵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