马厩的木栏被夜风刮得吱呀响,顾慎之扶着柱子试了试左腿,膝盖在羊皮裤里微微发颤。赵佳贝怡端着药碗进来时,正撞见他往靴子里塞暖宝宝——是用艾草和棉花做的,当地老法子,能暖六个时辰。
“又偷偷练了?”她把药碗递过去,黑褐色的药汁里飘着根藏红花,“李医官说你这腿不能急,高原上血管会收缩,再逞强该肿了。”
顾慎之仰头灌下药汁,苦得龇牙咧嘴:“总不能到了雪山还拄拐杖吧?巴图那伙人眼睛毒得很,别让人看了笑话。”他拽过马鞍上的皮毛垫,往马背上捆,“次仁老爷子说,过了唐古拉山口,马都得裹毡子,不然会冻掉蹄子。”
赵佳贝怡并没有回应对方说话,而是默默地蹲下身子开始帮他整理系好裤脚处的绑腿。当布条缠绕至膝盖位置的时候,她突然停下手中动作,原本灵活修长的指尖也微微一顿——因为她看到那里的伤疤依旧呈现出鲜红色彩,宛如一条尚未完全褪去外皮的毒蛇般狰狞可怖。
沉默片刻之后,赵佳贝怡轻声说道:“等明天你们正式启程之前,我会再来一次,重新替你涂抹一下那种草药。这可是专门用珍贵稀有的雪莲花浸泡而成的,可以起到活血化瘀、促进伤口愈合的作用哦。”说完这些话后,她的语调似乎变得有些低沉压抑起来。
就在这时,一阵粗声粗气的呼喊声响彻整个营房之外。原来是身材魁梧壮硕的巴图正在高声清点和检验各种需要携带的物资装备呢。
这位来自蒙古族的大汉拥有一副如同铜锣一般响亮洪亮的嗓音,哪怕距离很远也能够清晰地听到他的喊话声:“大家注意啦!所有的氧气瓶都已经仔细检查过一遍没有问题吧?
还有啊,小刘同志,记得再多带上两盒防冻伤药膏备用!毕竟咱们即将要去的那个鬼地方环境恶劣得很呐,连人的鼻涕流出来都会立刻被冻结成为坚硬无比的冰块儿哟!”
林姝抱着电台从旁边经过,帆布包带子勒得肩膀发红。她的黑框眼镜上蒙着层哈气,镜片后的眼睛却亮得很:“赵同志,帮我看看这频率对不对?次仁说黑水寺附近有个磁石矿,电台可能得用短波。”
赵佳贝怡帮她拧了拧调频旋钮,电流声滋滋啦啦响:“这样应该差不多。对了,你那本《藏地密码》带上了吗?次仁说里面有段关于雪山祭祀的记载,说不定有用。”
林姝拍了拍帆布包:“压箱底呢。昨晚跟老爷子聊到后半夜,他说黑水寺的喇嘛会种‘时间花’,花开一次就过一年,不知道是不是真的。”她忽然笑了,嘴角弯出个浅弧,“听起来像神话故事。”
赵佳贝怡的心轻轻跳了下。时间花?她想起自己掌心的红痣,每次能量波动时,那痣就会变得像朵含苞的花。“或许不是神话,”她轻声说,“有些东西,科学解释不了。”
出发前夜的月亮如同一层薄薄的轻纱,仿佛一片被冻结在空中的云朵般轻盈飘逸。顾慎之身披一件厚厚的外套,静静地伫立在山坡之上,目光投向远方那座高耸入云的雪山。
在皎洁月光的映照下,雪线以上的山峰宛如一把锋利无比、插入天际的银色长刀,闪烁着令人心悸的寒光。
而当赵佳贝怡轻轻走到他身后,将一件温暖的斗篷披在他肩上的时候,她惊讶地发现,顾慎之的手中竟然紧紧握着半块黑曜石!这块石头正是他们之前从冰洞中带回的宝贝之一,据说它在夜晚还会散发出微弱但神秘的光芒呢。
“在想什么?”她顺着他的目光望去,风卷着雪沫子飞过山脊,像群白色的野兽。
“在想清水百合。”顾慎之的声音被风吹得有点散,“她肯定比我们先出发,次仁说,最近雪山上总看到奇怪的脚印,不是牦牛也不是狼,像是……穿着军靴的人。”他把黑曜石塞进她手里,“这东西你带着,上次在冰洞能中和能量,到了黑水寺说不定有用。”
赵佳贝怡的指尖刚碰到黑曜石,就感到一阵熟悉的震颤——和掌心红痣的频率一模一样。“你说,”她忽然抬头,“我们来到这里,是不是早就被安排好的?就像……沿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