洞穴顶的冰棱往下滴水,砸在空罐头盒上,咚、咚、咚,像口漏了的钟。赵佳贝怡把顾慎之的头往自己腿弯里又垫了垫,他后颈的皮肤冰得像块铁,睫毛上的霜花沾着她的羊毛围巾,蹭出细碎的白末。
“火快没了。”小刘蹲在火堆旁,手里捏着最后半块牦牛粪,不敢往里面添。烟早已经散了,只剩下几星暗红的火炭,映得他脸膛忽明忽暗,“省着点烧吧,这点燃料,顶多再撑两个钟头。”
巴图用刺刀撬开冻成块的压缩饼干,铁刃刮过饼干的声音在洞穴里格外刺耳。他把饼干掰成碎末,扔进雪水里煮,铝锅边缘结着层冰,咕嘟咕嘟的气泡顶不开那层硬壳,只能在底下闷声翻滚。
“次仁老爷子说的冰洞就是这儿?”他往洞口瞥了眼,风雪把外面的光撕成了碎片,次仁刚出去探路,回来时棉裤冻成了硬壳,说垭口那边的雪还在塌,裂缝像条蛇似的往这边爬。
赵佳贝怡没有开口说一句话,但她那温暖的体温正源源不断地传递到顾慎之的手上。只见他的手指紧紧蜷缩在一起,仿佛想要抓住什么东西一般;
而在其指甲缝隙之中,则镶嵌着一些晶莹剔透的冰渣子。赵佳贝怡小心翼翼地将这些冰渣逐一掰开,并轻柔地用自己的舌尖去舔舐它们——此时此刻,她口中原本浓郁的薄荷味道早已消失得无影无踪,取而代之的则是一股如同铁锈般刺鼻且腥臭的气息。
然而面对这样恶劣的味道,赵佳贝怡却毫不在意,依旧专注地清理着顾慎之指尖残留的冰雪。就在这时,一直沉默不语的顾慎之突然微微颤动了一下喉咙,似乎有千言万语想要倾诉出来。
但经过一番挣扎后,他终究还是选择了放弃,仅仅从鼻腔内轻轻吐出一缕白色雾气。这股白雾在空中凝结成一颗细小的水珠,然后悄然滴落于赵佳贝怡白皙粉嫩的手背上……
“清点东西。”巴图把锅从火上挪开,冰碴掉进锅里,发出滋啦的声响,“林姝,电台还能用不?”
林姝正抱着那部被雪崩砸坏的电台,屏幕裂成了蛛网,她用冻红的手指戳了戳,没反应。“备用电池也冻坏了,”她把电台往地上一推,金属壳撞在岩石上,发出空洞的响,“短程对讲机还能发信号,但这鬼地方磁场乱,估计传不出半里地。”
小刘数着剩下的药瓶,标签在雪水里泡得发涨,“阿司匹林剩两板,绷带够缠三个人,就是……”他顿了顿,看了眼顾慎之,“抑制因子没多少了,顶多再打两针。”
赵佳贝怡的心猛地一揪。她知道那药的分量,顾慎之能撑到现在,全靠这玩意儿吊着命。她摸了摸自己的口袋,里面藏着半支——昨天给顾慎之打针时偷偷留下的,当时没想为什么,现在却像攥着颗救命的星。
“得说句实在的。”巴图突然开口,声音沉得像洞穴里的冰,“顾先生这身子骨,再往垭口上凑,就是送死。”他往火里扔了根细柴,火苗跳了跳,映出他脸上的疤,“两条路:要么分拨走,要么……全撤。”
“撤?”小刘手里的药瓶差点掉地上,“那卓玛怎么办?还有那些被小鬼子抓去的人……”
“谁说我们要把任务丢在一边不理不睬了?”林姝毫不客气地打断了对方的话,并迅速从自己随身携带的背包里面取出一张破旧不堪、已经被积雪融化后形成的雪水浸泡过而变得有些褶皱的地图来,然后将其小心翼翼地平铺在了自己的双膝之上。
接着,只见她伸出右手食指并用手指甲轻轻地在这张地图表面来回比划着,同时解释道:“听次仁讲啊,这个垭口下方存在一个名为‘冰谷’的地方,如果能够成功穿越它就可以绕过垭口直接抵达黑水寺的后门啦!
这样一来可比直接走垭口要少走整整十里路呢!不过嘛……那个冰谷之中到处都是深不见底且异常危险的冰缝哦~而且每到夜幕降临之时还会时不时地有凶猛残暴的雪豹在此处出没哟!”
所有人的目光都落在赵佳贝怡身上。她低头看着顾慎之的脸,他的嘴唇干裂起皮,像块被晒枯的田,她忽然想起出发前在重庆,他把最后一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