风刮得跟疯了似的,在垭口那儿打转,雪花像是小刀子一样往人骨头缝里钻。赵佳贝怡把围巾又往脸上拉了拉,只露出了一双眼睛,眼睫毛上都挂上了白霜。
她扶着顾慎之的胳膊,感觉他身体在微微颤抖,不是因为冷,是因为疼——刚才躲雪块的时候,他的旧伤腿肯定是被抻到了。
“要不咱们休息一会儿?”她低声问,可声音让风吹得支离破碎。
顾慎之摇摇头,拐杖在冰硬的雪地上戳出一个小坑:“巴图他们等着呢,不能让他们久等。”他的脸色比雪还白,嘴唇却紧抿着,红得发亮,每走一步,拐杖都要先探探路,确定稳当了才敢迈出下一步。
前面的巴图已经拉开了距离,步枪斜挎在肩上,背影在风雪中显得特别挺拔。
他时不时会回头看看,一见他们跟上来了,就又转身继续前进。巴特尔紧跟在巴图后面,一瘸一拐的,裤腿上的血迹都冻成了暗红色,看来刚才在冰缝里的伤口又裂开了,但他却咬着牙一声不吭。
次仁老人走在最后,怀里抱着一个布包,里面是他半辈子攒下的经文拓片。他走得慢悠悠的,却很稳,每一步都像在量地,嘴里念念有词,经幡在他背后猎猎作响,红黄蓝绿白五色在雪地里特别显眼。
“老人家,您那经幡上都写的啥?”巴特尔回头大声问,声音却被风撕得四分五裂。
次仁停了下来,展开一条蓝色经幡,那双布满皱纹的手轻轻抚过藏文:“这是祈求鲁神保佑的话,说是‘风雪停,路途平,脚下无冰,头顶无雪’。”他把经幡卷好,“我爷爷传下来的,以前商队过垭口都会系上一条,鲁神看见了就会把风雪赶到别处去。”
赵佳贝怡扶着顾慎之躲到一块背风的石头后面,让他靠坐下。她打开帆布包,拿出剩下的半块压缩饼干,想要递给他,却发现他正盯着远处的雪雾发呆。
“看什么呢?”她顺着他的目光看去,只见垭口深处的雪雾中好像有东西在闪,不是阳光反射的那种亮,而是一种幽幽的绿光,忽明忽暗。
“你看那雾,”顾慎之的声音有些紧张,“是不是在动?不像风吹的,倒像是有东西在里面滚。”
赵佳贝怡眯起眼睛仔细看,果然,那片雾好像被什么东西搅动,一圈圈向中间缩,绿光也随着雾团旋转,看得人心惊肉跳。
“会不会是冰裂?”她想起次仁说的冰河冰裂,“听说冰裂时,底下的水会冒上来,带着雾气转。”
顾慎之没说话,从怀里掏出一个小金属盒子,打开来,里面是个指南针。指针疯狂地转圈,最后指向雾团的方向,不停地震动。“不是自然现象,”他合上盒子,“磁场乱了,肯定是他们带的设备搞的鬼。”
“谁啊?小鬼子?”巴特尔一瘸一拐地凑过来,“他们在这荒山野岭的,弄磁场干吗?”
“你忘了林姝收到的信号了?”赵佳贝怡接话,“‘启动倒计时’,说不定是什么机器,需要强磁场启动。”她突然想起耳机里听到的尖叫,心里一紧,“而且……我好像听见清水百合的声音了,她在逼一个女人说话,那声音有点像……”
“像谁?”顾慎之追问。
“像我们在黑水镇见过的那个草药婆婆,”赵佳贝怡越想越像,“就是那个总戴蓝布头巾的,给你治腿伤的那个老人家。”
顾慎之的脸色沉了下来:“那个婆婆懂草药,还认识很多山里的路,他们抓她肯定没好事。”他挣扎着想站起来,却疼得闷哼了一声。
“别急,”赵佳贝怡赶紧按住他,“巴图已经往前走了,咱们先跟上去,说不定能找到别的路绕过去。”
正说着,次仁老人慢慢挪了过来,打开怀里的布包,拿出一个转经筒递给顾慎之:“转三圈,求鲁神给点力气。”那转经筒是木头的,边缘磨得很亮,上面刻满了经文。
顾慎之接过来,握在手里转了起来,木头摩擦的“沙沙”声在风雪中特别清晰。转完三圈,他把转经筒还给次仁,扶着赵佳贝怡的胳膊,慢慢站起身:“走吧,再慢也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