口。
穿灰西装的男人提着公文包,目光扫过摊开的诊断书,眉头微蹙。
“我听说你要公开老宅密室的全程录像?”
林昭昭将诊断书小心折好,收进胸袋,布料贴着心脏的位置,沉甸甸的。
“律师,您说过‘可能引发伦理争议’。”她转身时眼睛亮得惊人,像燃起两簇不肯熄灭的火,“可您知道吗?昨天有个女孩给我发私信,说她看完‘信雨’片段,终于敢把藏了十年的、骂父亲的信烧了。”她拿起桌上的移动硬盘,外壳冰凉,却像握住了某种重量,“比起被误解,我更怕沉默继续杀人。”
剪辑室的台灯亮到凌晨三点,光线凝成一圈昏黄的晕,映在她疲惫却清醒的脸上。
空调低鸣,像某种遥远的叹息。
林昭昭盯着屏幕里黄明昊蹲下拾信的长镜头,画面缓慢得近乎静止,信纸在指尖簌簌轻响。
本小章还未完,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后面精彩内容!
鼠标悬在“删除”键上又松开。
“有些道歉,不是为了被原谅。”她对着麦克风轻声说,声音轻得像怕惊醒什么,“是为了让说的人,终于能喘口气。”
视频发布时,系统提示弹出:“当前在线上传用户:”——她通过手机查看评论区,指尖滑动间,全是“未寄出的信”刷屏。
有人晒出给早逝弟弟的道歉信,纸角焦黑,显然是烧过又抢救回来的;有人贴出和母亲吵架后写的“我恨你”,字迹被泪水晕开,像一场迟到的暴雨。
她忽然觉得喉咙发紧,倒了杯水,手一抖,水洒在桌沿,沿着木纹缓缓流淌。
屏幕变黑时,天边已泛起灰白。
她靠在椅背上睡了不到两小时,门就被推开了。
沈巍站在门口,手里平板亮着,晨光勾勒出他轮廓的剪影。
“沈知白发了个人声明。”
林昭昭接过平板的手在抖,金属边框贴着皮肤,冷得像当年诊室的门把手。
声明开头是加粗的“致歉”二字:“1998年,我对林昭昭女士作出‘情感冷感倾向’的误判,现予以撤销……”音频附件里,年轻的沈知白声音生硬:“隔离治疗是最有效的干预手段。”母亲的抽泣清晰可闻:“她会以为我不要她了……”
“末尾有段话。”沈巍指了指屏幕下方,声音低沉,“他写:‘我用数据掩盖恐惧,怕承认自己看不懂人心。如今,我愿以余生修正。’”
林昭昭的手指悬在“删除”键上,指甲盖泛着青白。
监控屏的蓝光映在她脸上,照见眼尾未干的泪。
最终她合上平板,轻声说:“谢谢。”
次日清晨的“昭心密室”办公室飘着咖啡香,蒸腾的雾气模糊了玻璃窗。
林昭昭推开门时,目光被桌上那本深棕色书脊的书钉住——《共情的代价》,封皮右下角印着“沈知白 手稿”。
门卫昨夜送来一个匿名包裹,寄件人栏空白,只有一行铅笔字:“给那个没哭的孩子。”
扉页的钢笔字墨痕深陷:“我错了,但我不敢求原谅。”
书页间滑落一张老照片。
年轻的沈知白穿着白大褂站在奶奶身旁,两人手里都捧着《异常心理学》,笑容青涩得像春天的树芽。
照片背面是奶奶的批注,钢笔字依然锋利:“知白,你走错了路。”
“昭姐……”小禾端着咖啡从茶水间探出头,目光落在那本书上,声音发颤,“他……会不会再来?”
林昭昭轻轻合上书本,将它放在监控台前。
阳光穿过窗棂照在老宅模型上,雨痕未干的瓦当泛着暖光。
她打开电脑,“Me20”的文档标题在屏幕上跳动——那是她在剪辑时写下的话:“Me20:二十年后,我想和自己对话。”光标闪烁着,写下:“当伤害被看见,赎罪才不是逃避。”
“有些人道歉。”她转头看向小禾,眼睛里有光在流动,像解冻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