凉意,灌进脖颈,让她打了个寒战。
她没打车,一路走着,脚步踩在青石板上的回响清脆而孤独,仿佛只有这节奏才能确认自己还活着。
酒馆的暖黄灯光裹住她时,林昭昭才发现自己冻得指尖发木,指甲泛着淡淡的青紫色。
推开门,熟悉的麦芽香混着柠檬草的味道扑面而来,吧台木面被岁月磨得发亮,指尖抚过时有种温润的颗粒感。
她刚在吧台坐下,就被塞了杯热可可,陶杯外壁烫得指尖一缩,热流顺着掌心蔓延上来。
抬头正对上老周布满皱纹的脸——老人坐在角落的皮沙发里,皮革因年久而裂开细纹,发出轻微的吱呀声,面前摆着个漆色斑驳的木盒,见她望过来,冲她点了点头。
“老周叔?”林昭昭端着杯子走过去,木盒上的铜锁闪着暗黄的光,冰凉的金属触感让她心头一颤,“这是……”
“你奶奶的镜屋老物件。”老周的手抚过盒盖,指节上的老年斑像片褪色的地图,声音低缓如旧唱片,“当年她设计第一间情绪镜屋时用的控制旋钮,刻着‘止响’。”他打开盒子,露出个核桃大小的青铜旋钮,表面磨得发亮,底部刻着极小的篆字,指尖摩挲时传来细腻的凹凸感,“她说,听见太多哭声的人,最后会听不见自己。”
小主,这个章节后面还有哦,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后面更精彩!
林昭昭的指尖刚碰到旋钮,门就被推开了。
阿阮裹着寒风进来,发梢沾着细雪,冰晶在灯光下闪烁,手中攥着个U盘,“声纹比对结果出来了。”她把U盘插进酒馆的老电脑,屏幕亮起时,三条波形图像如纠缠的蛇,在黑暗中蜿蜒扭动,“我调取了昨晚第三面镜的原始音频缓存,做了频谱分析——镜屋第三面镜的提示音,基频是你母亲的,共振频率模仿了你奶奶的声线,内容……是你十四岁那晚在老房子门口说的话。”
电脑里突然响起模糊的录音,带着电流杂音,却清晰得刺耳:“妈妈你回来看看,门真的没关。”
那声音像一把锈钝的钥匙,撬开了尘封的锁。
林昭昭的手猛地一颤,青铜旋钮“当啷”掉在木盒里,余音嗡鸣,震得她耳膜发麻。
她听见自己急促的呼吸声,像台破风箱,胸口起伏剧烈,喉咙里涌出滚烫的酸意:“你们是不是都觉得我疯了?我只是想帮人面对过去,可现在……”她抓起桌上的威士忌,琥珀色的酒液在杯里晃出涟漪,折射出破碎的光影,“我自己都分不清哪些是他们的痛,哪些是我的!”
“啪——”
玻璃杯砸在地面的脆响惊得吊灯摇晃,碎片四溅,有几片划过她脚边,冰凉地贴在地板上。
她盯着脚边的碎片,酒液在瓷砖上漫开,黏稠如血,反射着暖黄灯光,每一片都映出她扭曲的脸。
她忽然明白——有些门关上,不是为了隔绝,而是为了让人看清自己的影子。
“我替杨幂记得她爸最后的话,替邓伦记得他妹妹的笑声,可没人记得……”她的声音突然哽咽,喉头剧烈抽动,“没人记得我躲在门后,听见我妈说‘这孩子太像我,会活得更苦’。”
苏黎的怀抱突然裹住她。
这个总说“我最见不得人哭”的女人,此刻正用下巴抵着她发顶,掌心一下下拍着她后背,织物摩擦声温柔而坚定:“哭吧,昭昭,你不是救世主。你只是个……只是个不敢承认那天也哭了的人。”
林昭昭终于崩溃。
她抓着苏黎的衣襟,眼泪把针织衫洇出深色的痕,布料吸水后变得沉重而温热。
那些压在心底十年的委屈、恐惧、不甘,像决堤的洪水奔涌而出,每一滴都带着记忆的重量。
阿阮静静取出录音笔,指尖悬在按钮上片刻,最终轻按下去。
这不是侵犯,而是见证——有些痛,必须被听见,才能被释放。
不知过了多久,林昭昭在醉意中蜷成一团,头靠在苏黎肩上,呼吸渐渐平稳。
老周轻轻替她盖上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