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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到第六通电话像潮水般涌来。
她数着灯链的颜色变化:灼痛、羞辱、恐惧、压迫,灯光依次淬成冷白、青灰、猩红与黑的漩涡。
每一声结束,空气都仿佛更沉一分,连呼吸都带上阻力。
老秦抓起马克笔在白板上画了条上升曲线,笔尖划过白板发出刺耳摩擦声:“从第一通到第六通,真话概率从87%涨到94%——他们在互相确认。”
他的声音低哑,“集体证言场域……一旦点燃,就停不下来。”
林昭昭的指甲深深掐进掌心,指尖传来钝痛,月牙形的压痕泛白又转红。
她想起奶奶临终前说的“集体证言场域”,那些被捂住的嘴一旦听见同类的呼吸声,就会像被点燃的火药桶。
此刻监控屏上的十七个画面里,六个电话亭的轮廓在各色灯光里明明灭灭,像极了奶奶书房里那盏会变光的情绪灯——只是这一次,光不再是私密的慰藉,而是公开的控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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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盏灯始终暗着。
林昭昭调试完备用线路抬头时,后颈已经沁出冷汗,顺着脊椎滑落,凉意一路蔓延至腰际。
通风管道传来极其轻微的震动,像老鼠爬过,又像某种机械正在苏醒。
老秦凑过来看了眼时间:“两点十七分,比预计晚了七分钟。”他的语气突然变轻,“当年苏雨出事那天,也是晚了七分钟——她助理说她在井边打了七分钟电话,可台里存档只有十七秒。”
话音未落,**第七部电话**率先震颤起来。
电流声像刮过金属的指甲,刺得林昭昭耳膜生疼。
紧接着,其余六部电话竟随之共鸣,听筒齐齐震颤,仿佛被同一根神经牵动。
一个经过变频处理的女声从所有听筒里同时溢出,每一个音节都像被碾碎了再拼起来:“我叫苏雨。2006年,我在B7井边打了最后一通求救电话。他们说,信号没接通。”
林昭昭猛地站起来,转椅在地上划出刺耳的声响,轮子卡进地板缝隙,发出“咯”的一声闷响。
她冲向主控屏:“调十九年前的综艺录像!”
老秦没说话,指尖已在加密目录中穿梭,三级密码逐一解锁——苏雨工号、入职日期、最后一期节目编号。
画面亮起瞬间,女声传出。
林昭昭的手停在半空,仿佛被那颤音钉住。
电流穿过耳膜,直抵脊椎。
“我活下来了。”苏雨的声音突然清晰了些,像终于挣开了裹着的纱布,“但我一直不敢说,因为每次想开口,就觉得有人在监听。”监控屏上的七盏灯同时暗了一瞬,又重新亮起幽蓝的光,“今天,我听见了其他人的声音。原来我不是唯一一个被剪掉的人。”
林昭昭的视线扫过控制台。
“监听”二字触发了所有关键词警报,红色警示灯在她眼前炸成一片,蜂鸣器短促响起,像警笛初鸣。
她抓起笔在笔记本上狂草:苏雨当年的解约案、消失的医疗记录、被买通的媒体——这些碎片突然串成了线。
“我不是自愿的。”
最后一句是被扭曲的低语,像有人用手捂住了听筒。
七盏灯在同一秒彻底熄灭,监控室的顶灯也跟着闪了闪,黑暗吞噬一切。
林昭昭摸着黑按下紧急供电键,冷白的灯光重新亮起时,她看见老秦的手还停在键盘上,指节泛着青白;陈导的隐藏摄像机从通风口探出来,镜头上还沾着灰尘,金属外壳反射出一道冷光。
“录完了。”陈导从暗处走出来,脚步声在空旷房间回荡。
摄像机在他怀里像块沉甸甸的砖,“我不是偷拍……我是来赎罪的。五年前我就装了它,只等这一天。”
老秦把硬盘塞进三个不同的密封袋,动作像在封存什么珍贵的文物:“台里保险柜、你妈那、海外公益组织各一份。”他顿了顿,“当年苏雨的录像带,我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