破,一滴血渗出来,她没擦,任它落在散落的碎纸上——像一场迟来的祭奠。
手机在桌面震动,来电显示“林昭昭”。
她盯着屏幕亮了又暗,暗了又亮,最后接起来时声音沙哑得像砂纸:“喂。”
“下周有个心理支持计划。”林昭昭的声音带着清晨的清亮,“我想邀请周骁做首位分享者。”
许蔓的指甲掐进掌心:“他需要的不是曝光,是安全。”
电话那头沉默了两秒,传来翻纸的沙沙声:“所以我没选媒体厅,选了‘回音密室’的电话亭。”林昭昭的语气软了下来。
“那间屋子四面都是隔音棉,电话拨的是空号,只有我装的录音笔会记录——而且,录完我会把音频锁进银行保险柜。”
许蔓望着垃圾桶里的碎纸片,突然笑了:“你倒是会挑地方。”
那间电话亭她去过,金属外壳冷得像块冰,可内壁贴满了陌生人的匿名留言,用马克笔写着“我离婚了”“我恐高”“我想妈妈”,字迹歪斜却真诚,指尖抚过那些笔画时,仿佛能听见无数个夜晚的低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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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什么时候?”
“明晚八点。”林昭昭说,“我让邓伦陪他去。”
“昭心密室”的百叶窗拉着,林昭昭趴在工作台前写日记,钢笔尖在米黄色信纸上晕染开一个小墨点,墨香混着木屑味在鼻尖萦绕。
她盯着刚写完的那句话“人设不是谎言,是他们在绝境里为自己戴上的盔甲——可盔甲穿太久,会忘了自己有没有心”,突然听见身后有轻微的响声。
“你奶奶当年也写过类似的话。”林晚站在门口,手里提着一袋超市塑料袋,“她总说要拆掉盔甲,才算治好了心病。”
林昭昭转过身,看见母亲鬓角的白发在灯光下闪着银光。
她记得上周视频通话时,林晚还染着栗色头发——原来在国外这三年,母亲老得这么快。
“现在呢?”她问道。
“嗯,机票订好了,下周三下午两点落地虹桥。”林晚把塑料袋放在桌上,里面是一盒蓝莓,带着超市冷气的凉意,“这次……不会又临时取消了吧?”
林昭昭的手指抚摸着日记本封皮——那是奶奶用旧病历本装订的,边角磨得发亮,指尖摩挲时有种熟悉的粗粝感。
窗外传来小酒馆的门铃声,叮咚一声,是隔壁老张头开了早市,炸油条的香味飘了进来,混合着晨雾的湿气,勾起儿时记忆里的暖意。
她突然握住母亲的手,掌心贴着掌心,温度一点点传递:“妈,你上次说要回国,是认真的吗?”
林晚的手指微微颤抖,但握得更紧了:“下周三的飞机。”
明晚八点,“回音密室”准时开启。
B7井区的黄昏来得晚。
周骁站在那座绿色电话亭前,金属外壳还带着白天晒过的余温,掌心贴上去时竟有些烫。
他拿出林昭昭给的号码贴——上面印着“021 - ”,用红笔标着“空号”。
邓伦靠在五步外的电线杆上,手里转着一串钥匙,叮当作响,在寂静巷口回荡出细碎的金属颤音。
“需要我陪你进去吗?”邓伦问道。
周骁摇了摇头。
他推开电话亭的门,冷空气裹挟着霉味涌了出来,夹杂着铁锈与尘埃的气息,呛得他鼻腔发酸。
内壁上果然贴满了便签:“我爸爸走了”“我恐婚”“我其实不喜欢跳舞”,字迹各异,有的潦草,有的工整,像无数颗心在此刻卸下重负。
他按下电话号码,听着忙音在耳边嗡嗡作响,电流般的震动顺着听筒传至指尖,喉结动了动:“我是周骁。”
忙音停了。
“我不再假装阳光了。”他的手指抠着电话亭的铁皮,冰冷粗糙的触感扎进指缝。
“我怕黑,怕被抛弃,怕像我爸那样伤人……”声音越来越轻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