来,落在地毯上,像一封未拆的信。
客厅角落的老书架静静立着,《精神分析导论》仍在第三层最左边,书脊的布面磨得发亮,露出棉线,像是被无数个深夜摩挲过的心事。
林昭昭颤抖着翻开书,手指在第103页停住——那是母亲最爱的章节,关于“共情的非干预性”。
她轻轻一推书脊,夹层里滑出个泛黄的信封。
信是母亲的字迹,钢笔写的,墨水在某些字上晕开,像落了泪:“妈,我不能继续了。小蔓妹妹才六岁,她需要的是家,不是理论。我把笔记烧了,但愿这门学问,永远只用来救人。”
信纸背面有张照片,是母亲抱着三岁的林昭昭,身后站着穿背带裤的许蔓,两个女人的手交叠在孩子肩上,笑容明亮得刺眼。
林昭昭把信贴在胸口,眼泪砸在照片上,温热的液体渗进纸纤维,像一场迟到的认领。
原来白语不是陌生人……许蔓后来收养的,正是母亲当年最放心不下的“小蔓妹妹”——而白语,是她在福利院收养的女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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所以她虽非亲生,却承载着一段未曾断裂的情感血脉。
手机在这时震动,打断思绪。
是许蔓的消息:“老心理诊所,三点。”
她望向窗外,梧桐叶影斑驳,仿佛时光正在缓慢拼图。
诊所的百叶窗半开着,阳光在木地板上切出金红色的条纹,暖意却无法抵达心底。
许蔓站在保险柜前,转动密码锁的动作很慢,像在解一道早已忘记答案的题。
金属旋钮发出低沉的“咔哒”声,每一声都像在唤醒一段不愿记起的过往。
“这是‘共情当铺’的合伙书。”她抽出一份牛皮纸文件,“你奶奶、沈老师、我和你母亲都签了名。宗旨就一条:共情可授,不可售。”
林昭昭接过文件,纸张厚实粗糙,边缘微微卷曲,末尾“林晚秋”三个字力透纸背,墨迹深陷纤维,仿佛写下时倾注了全部决绝。
“后来机构要商业化,你母亲撕了股份书,沈老师关了实验室,我……”
许蔓的指甲掐进掌心,声音低哑,“我签了对赌协议,想着多赚点钱,总能给小蔓妹妹的孩子建个家。可白语七岁那年,我在实验室熬了三天三夜,她蹲在门口等,最后抱着我的实验笔记睡着了。”
“那白语呢?”林昭昭的声音发颤,“她还有资格重新开始吗?”
许蔓沉默了很久,窗外的梧桐叶沙沙响,风穿过百叶窗的缝隙,带来远处孩童嬉笑的模糊人声。
“她得先明白,共情不是武器,也不是药。”
她望向窗外,“它是两个人,愿意同时低头看地上的影子——你的影子和我的影子叠在一起,不用谁覆盖谁,就那么挨着。”
林昭昭在工作室熬了三个通宵。
她翻出奶奶的旧相机,拍下老心理诊所的砖墙(粗糙的触感在镜头下泛着岁月的颗粒)、沈知白当年的板书(粉笔灰簌簌落下,像一场无声的雪)、许蔓童年坐过的木椅(扶手上有一道浅浅的牙印,据说是她害怕时咬的)。
当晨光第三次爬上操作台时,“师承回溯密室”的设计图完成了——一间老式心理咨询室,墙上挂着用粉笔写的“共情五阶”,墙角摆着台老式录音机。
这些录音,是奶奶早年偷偷保存下来的临床素材,她说:“真正的共情,要听得见沉默里的尖叫。”当时不懂,现在才明白,她是在为某一天做准备。
白语进入密室那天,穿了件洗得发白的蓝衬衫。
林昭昭帮她整理耳麦时,摸到她后颈的细汗,微凉而黏腻,像一场暴雨前的征兆。
“这次,你只需要听。”
门关上的瞬间,录音机开始转动。
沈知白的声音从喇叭里传出来,带着二十年前的沙哑:“今天,我们不分析,只听。”
第一盘磁带是童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