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你太敏感,是你心还活着。”
那声音从四面八方渗出,带着旧磁带特有的沙沙底噪,像有人隔着毛毯在低语。
林昭昭的眼泪砸在铜盘上,溅起细小的光,触感温热而沉重。
墙体突然震颤,全息投影从天花板垂落——六岁的自己坐在沙盘前,鼻尖沾着蓝墨水,正把颗玻璃珠轻轻放进“别人的心里”。
投影中的孩子指尖微颤,动作虔诚,脆生生说:“我想住进去,这样就不会有人孤单了。”
光影拂过她的脸颊,带来一阵极轻微的温差,像风掠过湖面。
“昭昭,你看。”
白语室友的手语打断了她的凝视。
女孩蹲在设备台下,手里举着截黑色数据线,另一只手快速在胸前比划:“线路里有残留声波。”
她调出波形图,绿色波纹里藏着段被覆盖的音频——正是昨夜梦境里奶奶说“哭出来也没关系”的原声。
“他们用AI合成音覆盖记忆,但原始声波渗进了墙体共振层。”
林昭昭将手指按在墙面,能摸到细微的震动,像有无数细小的脉搏在混凝土深处跳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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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语室友将音频接入心跳同步系统时,小禾父亲已经默默给所有人戴上感应带。
当那句“我永远接得住你”从四面八方涌来时,林昭昭看见阿哲母亲的肩膀抖了抖,小禾父亲的喉结滚了滚,连白语室友的睫毛都在颤——
所有人的心跳监测屏上,绿色曲线同时轻微下沉,如同被叹息轻压了一下。
“我要再进一次梦境。”
林昭昭摘下感应带,指尖抚过腕间心跳带留下的压痕,“但这次,你们得帮我。”
她看向围过来的众人,“手贴墙,围成圈。奶奶说过,真实的声音需要共振。”
“昭昭……”阿哲母亲想拦,被小禾父亲轻轻拉住。
他朝她点头,掌心按上墙面:“我们接你。”
白语室友最快,指尖已经抵上冰凉的墙皮,寒意顺着指骨窜上来。
其他人陆续围过来,手掌相叠,像给“回响室”裹了层温暖的茧。
体温在接触点传递,形成一道缓慢流动的暖流。
林昭昭戴上特制头带,软膜神经接口贴上太阳穴的瞬间,有电流顺着后颈窜上来——是记忆里奶奶用棉签擦她耳朵时的痒,带着消毒水的微凉与棉絮的柔软。
当十只手掌贴上墙面,温度开始传导,像电流穿过地脉。
她感到耳边响起细碎的嗡鸣——起初像是雨滴落在铁皮屋顶,渐渐变成童年巷口那台坏掉的广播喇叭,在重复播放一首走调的童谣。
她呼吸放缓,视线模糊,仿佛身体正一点点溶解……
灯光熄灭前,她最后看了眼墙上的投影。
六岁的自己还在往沙盘里放玻璃珠,这次放的是颗红色的,她说:“这颗给奶奶,这样奶奶想我的时候,就能摸到心跳。”
黑暗中,林昭昭闭上眼。
她又站在了疗养院的走廊。
消毒水味比上次更浓,刺鼻中混着铁锈与潮湿的霉味。
墙面像活过来的黑蛇,正缓缓往中间挤压,发出细微的“窸窣”声,像无数纸页在暗处燃烧。
林昭昭没退,反而往前迈了一步。
她想起小禾父亲贴在胸口的保温桶!
记得阿哲母亲衣领上淡淡的艾草香!
记得白语室友的手语——她昨天比划的是“我信你”!
她抬起手,拍着胸口,用72、68、50的节奏喊:“我在这里!我是真的!”
墙面的蠕动顿了顿。
黑蛇突然蜷成一团,发出刺啦的尖叫,像电流烧断电线。
林昭昭看见尽头那扇枣红色木门了,门缝里漏出暖黄的光,带着松木燃烧的香气——
像奶奶的白大褂,像焚烧手册时的烟火
